能从萧南风口中特意问起，看来大哥霍言启牵扯的事情非同小可。
霍言诏心念电转，声音却保持着冷静：“南风，别绕圈子了。直说吧，是不是你们查到了什么关于他的问题？我醒来后还没跟他联系过，不过他确实快回来了。如果需要，我想办法拖住他，你要查什么，尽快。”
萧南风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语气复杂：“你这……算不算大义灭亲？” 话虽如此，他心底还是松了口气。打这个电话，本就是一次试探。
“得了吧你，” 霍言诏一语道破，“你打电话来，不就是想探探我的态度吗？” 他语气转为郑重，一字一句道，“我态度很明确：任何危害国家安全、损害人民利益的行为，无论涉及谁，哪怕是至亲，也绝不能容忍。”
“是是是，是我小人之心了，不该怀疑你对国家和人民的忠诚。” 萧南风感慨，想起当年两人一同入伍宣誓的场景。虽然后来他留在部队体系，霍言诏回归家族企业，但那份共同的信念与默契，始终未变。
话虽如此，霍言诏内心深处仍不愿相信大哥会糊涂至此。“南风，虽然我和大哥多年未见，但我了解他的为人。他或许有他的难处或秘密，但我相信他绝不会主动触犯法律、危害社会。能告诉我，你们目前查到了什么吗？”
萧南风沉默片刻，衡量着保密原则与获取更多线索的需要，最终决定透露部分信息：“我们正在调查‘云境’私房菜的幕后资金流向。发现其中一部分流向了海外一家公司，而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你大哥霍言启。”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今晚打算亲自去一趟云境，会一会那位神秘的老板。一个来自异世、没有合法身份背景却能在秦城经营起如此产业的人，本身就充满疑点。我甚至怀疑，他是否与‘天命’组织有关联，或者……‘天命’根本就是他建立的。毕竟，以他的能力，并非没有可能。”
霍言诏消化着这个信息，沉吟道：“今晚我和寒酥跟你一起去。”
萧南风确实有此意。对方是寒酥的师父，有寒酥在场，无论沟通还是应对突发状况，都更为稳妥。“好，下班后，云境见。”
挂断电话，萧南风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白纸，拿起笔，开始将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和相关人物一一列出，试图理清其中的关联。
慧能、寒非衣、寒酥、霍言诏、霍言启、柳家、纪家、“天命”组织、云境资金、海外公司、苏家旧事……
随着线条延伸，一个惊人的发现浮现出来：许多关键事件和线索的显性化，似乎都密集地发生在寒酥出现之后。
“‘天命’组织有明确活动记录始于三年前。而云境则是七年前开业，最初只是个不起眼的小私房菜馆，后来才逐步扩张成如今的规模。” 萧南风自语着，调出内部数据库的资料，“谁能想到，一个成功的餐饮业老板，会和那个神秘的杀手组织产生联系？”
他将所有标记疑似为“天命”所为的案件按时间线排列。最早的几起案件赫然始于秦城，那时“天命”行事颇为张扬，甚至会在现场留下独特的龙纹“天命”标记，仿佛故意宣告存在。或许是意识到过于高调，此后这类标记便极少出现，直至夜枭身上再次发现。
从早期的绑架勒索富豪，到后期的暗杀、黑吃黑，“天命”的作案手法显示出严密的计划和专业性，足迹几乎遍布全国各大城市。目标多锁定为当地富商，手段简单粗暴：交钱保平安，迟疑则人财两空。
萧南风的目光快速扫过一长串受害者名单，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让他指尖一顿——苏震声。
苏墨尘的爷爷？萧南风瞳孔微缩。这件事他从未听苏墨尘提起过，甚至在他们那个圈子里都未曾听闻苏老爷子早年遭遇过绑架。他急忙看向案件日期——华国97年，将近三十年前。难怪，那时信息闭塞，很多事件仅限于小范围流传，当时的苏墨尘还是个幼儿，自然毫无印象。
如果“天命”在三十年前就已活跃……那么其存在时间远比目前掌握的记录要长得多。但这就与许多其他线索的时间点产生了矛盾。
萧南风感觉刚刚理出的一点头绪又被打乱了。
云境老板寒非衣与“天命”到底是什么关系？
霍言启为何会成为接收云境海外资金公司的法人？
“天命”这个组织，究竟在为谁服务？
密密麻麻的问号几乎填满了整张a4纸。萧南风放下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感到一阵疲惫与凝重。
办公区内
寒酥跟着高亮完成了所有入职手续，包括生物信息录入和武器备案。此刻，他坐在分配给他的工位上，安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同事们各司其职，有人来回搬运器材，有人专注于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快速滚动的代码和界面让寒酥眼花缭乱，他只得移开视线。
“是不是有点无聊？” 谢遥走过来，笑着问道。
“还好。” 寒酥报以微笑，实话实说，“只是暂时还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种等待和无所适从的感觉，确实有些难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