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两旁的粟麦田随着风起伏,像一片金黄的波浪。商队的马蹄声哒哒作响,驮马身上的铜铃偶尔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与远处村落的犬吠交织在一起,倒是冲淡了几分乱世的肃杀。寒浞骑在马上,走在商队末尾,目光却始终落在前方延伸的道路上 —— 这条路的尽头,便是有穷氏王都,也是他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可越是靠近,他心中的警惕便越重。
赵首领勒住马,等寒浞跟上来,递过一壶水:“小兄弟,前面再走半个时辰,就到‘落马坡’了,那地方是进入王都前最后一道险地,偶尔会有散兵游荡,咱们得打起精神。”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咱们商队有官府给的路引,一般不会有事,就是得防着那些不守规矩的。”
寒浞接过水壶,却没有喝,只是拧着壶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赵首领,我听说王都里的贵族,常喜欢在角斗场安排自己的人,若是外来的勇士挡了他们的路,会用些不干净的手段?”
赵首领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去年有个从北方来的勇士,刀法极好,连胜九场,眼看就要面见大王了,结果最后一场对手的刀上涂了‘腐骨毒’,那勇士没防住,手臂当场就废了,最后还被扔出了角斗场,不知道死活。后来才知道,那对手是新贵费仲的远房侄子,费仲就是怕这勇士抢了他手下的官职。”
这话像一块石头,砸在寒浞的心头 —— 他之前虽料到角斗场有风险,却没想到贵族的手段如此狠辣,连废人都做得这般明目张胆。他低头看着腰间的青铜短刀,刀身映出他冷峻的眉眼,心中的计划开始快速调整。
“寒勇士,你怎么了?是不是怕了?” 石二凑过来,小声问道。他刚才也听到了赵首领的话,脸上满是担忧,“要不咱们别去角斗场了?找个作坊做工,也能养活自己,还能找我弟弟……”
“怕解决不了问题。” 寒浞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坚定,“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容易抓住机会。只是咱们得把风险想在前头,不能等着麻烦找上门。”
他勒住马,让商队先往前走,自己则带着石二停在路边的一棵槐树下,从行囊里取出之前画的简易地图,铺在地上,用石子压住四角:“你看,咱们之前的计划,只算了怎么进角斗场、怎么接近后羿,却没算到这些明枪暗箭。现在得补上,每一步都要想好应对之策。”
石二蹲在一旁,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有些茫然:“那咱们具体要防什么啊?”
“至少要防三样。” 寒浞伸出三根手指,眼神锐利如刀。
第一,防角斗场的暗算。
“赵首领说的‘腐骨毒’,还有之前驿站武士提到的毒匕首,都是贵族常用的手段。咱们进角斗场后,首先要做的不是赢,是‘藏’—— 初试赢三场就行,不用把刀法和毒术全露出来,更不能在比赛中杀死有贵族背景的对手,免得成为众矢之的。”
他指着地图上 “角斗场” 的标记,继续道,“报名后,先去观察其他选手:穿绸缎、带随从的,多半是贵族的人,要避开;眼神凶狠、武器上有异样光泽的,可能涂了毒,比赛时要格外留意,尽量用防守反击,别让对方的武器碰到自己。还有,比赛前别吃任何人给的东西,水也只能喝自己带的 —— 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缓蚀散’,让你比赛时浑身无力。”
石二连忙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小心翼翼地记下:“我记住了,避开贵族的人,防有毒的武器,不吃别人的东西。”
第二,防元老派的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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