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仁长老台鉴:吾知长老心系昆吾氏百姓,反对叛乱已久。如今昆吾都城断粮,昆吾烈顽抗不降,若再拖延,城中百姓恐遭饿死,昆吾氏百年基业或将毁于一旦。吾愿与长老约定:若长老能劝降昆吾烈,吾可保昆吾氏建制不变,减免五年赋税,让百姓重归安乐;长老仍可担任昆吾氏长老,执掌部落事务。若长老愿助吾里应外合,攻破都城,吾还将额外赠予昆吾氏一百斤精铁,用于打造农具,改善农耕。此乃吾之诚意,望长老以百姓为重,三思。—— 寒浞”
昆吾仁反复读着密信,手指微微颤抖。寒浞的条件,正是他最渴望的 —— 保住昆吾氏,保住百姓,这比什么都重要。可他也担心,若是事情败露,不仅自己会被昆吾烈杀死,连家人和支持他的长老都会遭殃。
“老爷,您看……” 老仆站在一旁,低声问道。
昆吾仁沉默了许久,目光落在窗外 —— 府外传来士兵的呵斥声和百姓的哭声,那声音像一把刀,扎在他的心上。他猛地攥紧密信,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为了昆吾氏的百姓,我不能再等了。你去告诉那个‘鸦’,就说我同意与寒司戎合作,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破城后,不许伤害无辜百姓;第二,昆吾烈虽有错,却也是昆吾氏的首领,不可当众处死,需交由昆吾氏长老会处置。”
老仆连忙点头,转身出去传话。
昆吾仁则走到书架前,移开一排竹简,露出后面的暗格,里面放着几封他与其他反对叛乱的长老的书信。他取出书信,仔细翻看 —— 这些长老中,有掌管部落农耕的昆吾禾,有负责祭祀的昆吾祭,还有统领部分士兵的昆吾卫,若是能联合他们,策反之事便有了七成把握。
当晚,昆吾仁以 “商议祭祀事宜” 为由,悄悄派人将昆吾禾、昆吾祭、昆吾卫请到府中。四人在书房内围坐,桌上摆着几碟小菜,却没人有心思吃。
“仁长老,如今城内局势危急,你还请我们来商议祭祀,莫非有别的打算?” 昆吾禾率先开口,他掌管农耕,最清楚百姓的困境,这些日子,来找他要粮的百姓络绎不绝,他却无能为力。
昆吾仁看了看三人,开门见山:“我今日请诸位来,是想跟大家说一件事 —— 寒浞派人与我联系,愿与我们合作,只要我们能劝降昆吾烈,他便保昆吾氏建制不变,减免五年赋税。”
此言一出,另外三人都愣住了。昆吾卫连忙道:“仁长老,您疯了吗?昆吾烈若知道此事,定会杀了我们的!”
“杀了我们事小,灭了整个昆吾氏事大!” 昆吾仁提高声音,“你们看看现在的都城:百姓没粮吃,士兵没斗志,昆吾烈只会用杀戮镇压,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寒浞的条件,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昆吾祭叹了口气:“仁长老,我也知道昆吾烈不对,可他毕竟是部落首领,我们若是背叛他,岂不是成了昆吾氏的罪人?”
“罪人?” 昆吾仁拿起桌上的密信,递给三人传阅,“让百姓饿死,让昆吾氏灭族,才是罪人!寒浞承诺,破城后不伤害无辜百姓,还会给我们精铁、减免赋税,这是为了整个昆吾氏好!再说,昆吾烈叛乱本就不义,我们劝降他,是在救他,也是在救整个部落!”
三人传阅着密信,脸上的犹豫渐渐褪去。昆吾禾放下密信,沉声道:“仁长老说得对,百姓不能再饿下去了。我掌管农耕,若是能得到寒浞的精铁,就能打造更多农具,明年的收成就能好起来,我同意合作。”
昆吾祭也点头:“祭祀的本意是保佑部落平安,若是部落都没了,祭祀还有什么用?我也同意。”
最后看向昆吾卫,他掌管着两百名士兵,是策反的关键。昆吾卫沉默了许久,终于道:“我手下的士兵,这几日也在抱怨没粮吃,不少人都想投降。只要能让士兵活下去,让百姓活下去,我愿意配合仁长老,里应外合。”
昆吾仁见三人都同意,心中终于松了口气:“好!既然大家都同意,我们就分头行动。昆吾禾长老,你去联络城内的百姓,告诉他们,寒浞会给大家分粮,让大家不要恐慌;昆吾祭长老,你去寺庙,跟祭司们说,若是破城,寒浞会保护祭祀的尊严,让他们稳住民心;昆吾卫长老,你去安抚手下的士兵,做好准备,待寒浞攻城时,我们打开北门,迎接他们入城。”
“好!” 三人齐声应和,随后便悄悄离开了昆吾仁的府邸,各自去准备。
昆吾仁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既紧张又期待。他知道,接下来的几日,将是决定昆吾氏命运的关键 —— 若是成功,昆吾氏就能保住,百姓就能活下去;若是失败,他和所有支持他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而城外的寒浞,此刻也收到了 “寒鸦” 传回的消息,得知昆吾仁已同意合作,还联合了其他三位长老。他站在营寨的了望塔上,望着昆吾都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林锐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司戎,昆吾仁已准备好,我们何时攻城?”
寒浞摇了摇头:“再等两日。让城内的恐慌再发酵一下,让昆吾烈的强硬再激起更多人的不满。等昆吾仁那边准备妥当,我们再里应外合,一举破城 —— 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
林锐点头称是,心中对寒浞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夜色渐深,昆吾都城内,百姓们在饥饿中辗转反侧,士兵们在城墙上唉声叹气;城外的营寨里,有穷氏的士兵们早已睡下,只留下巡逻的士兵,手持火把,在营中来回走动。寒浞站在了望塔上,直到月色西斜,才转身走下塔 ——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昆吾都城就会被攻破,而他,也将离 “权倾朝野” 的目标,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