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的首席科学官额头冒汗，支吾着无法给出肯定答复。
沈清言乘胜追击：“我建议委员会，立即要求企业提供所有关于药物代谢产物的研究记录，并委托第三方权威机构，采用高分辨率质谱等技术，对服用‘康安泰’的患者或实验动物血浆样本进行回溯性分析，验证这种毒性代谢物的存在。”
这个提议合情合理，且直指要害。委员会经过短暂讨论，当场采纳。
接下来的几天，听证会变成了长河生物的滑铁卢。在委员会强大的压力和沈清言精准的科学指引下，越来越多的数据和问题被揭露出来：原始实验记录缺失、关键病理切片“意外”损坏、临床试验中多个严重不良事件被刻意隐瞒或轻描淡写……
第三方检测机构的初步结果也很快反馈回来，在保留的样本中，确实检测到了沈清言预测的那种高风险毒性代谢物，且浓度与药物剂量和肝毒性指标呈正相关。
铁证如山！
长河生物的防线彻底崩溃。首席科学官在最后一次听证会上，面对连珠炮似的质询，精神恍惚，几乎无法完整回答问题。
独立调查委员会得出了最终结论：“康安泰”注射液临床前及临床试验数据存在系统性、广泛的造假和隐瞒，药物本身存在严重且未被充分披露的安全隐患，不予批准上市。建议对长河生物医药科技有限公司依法进行严厉处罚，对相关责任人员追究法律责任。同时，对药监局内部审评流程中可能存在的失职渎职行为进行进一步调查。
消息正式公布，举国哗然。媒体铺天盖地地报道了这一惊天丑闻，公众的愤怒被点燃。长河生物股价崩盘，面临巨额索赔和刑事调查。周启明被正式立案调查。之前为“康安泰”站台的专家们声誉扫地。
沈清言，或者说苏京墨，这个名字以“吹哨人”、“药监良心”的形象，出现在了各大媒体的报道中，虽然她本人拒绝了所有采访，低调地回到了工作岗位。
站在办公室的窗边，沈清言看着楼下渐渐散去的人群，心中并无太多喜悦，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平静。她完成了对这场悲剧的修正，阻止了灾难的发生。
但她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制度的漏洞依然存在，唯有推动根本性的变革，才能防止下一个“康安泰”的出现。
她拿起笔，开始起草一份关于完善药品审评体系、加强上市后监管、建立严厉惩罚性赔偿制度的建议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