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秋雨带来的那点子紧张和清冷，到底没能渗进林家这四合院的高墙里头。
没过几天，云开雨散，日头重新明晃晃地照下来，院子里的湿气儿一蒸腾，反倒添了几分清爽。
不知是哪个孩子先起的头，说是想搞个“晚会”，表演节目给爸爸妈妈和阿姨们看。
这主意一出来，立刻得到了所有小家伙的热烈响应，连带着大人们也被这股子欢快劲儿给感染了。
赵素芬和周晓白一合计，觉得这主意挺好。
孩子们整天不是学习就是在这院子里玩，虽说安全，但也闷得慌，是该有点乐子。
跟林卫东和其他姐妹一说，大家都说好。
于是，这事儿就定了下来，时间就放在周六的晚上，地点嘛，就在正屋那间宽敞的客厅里。
消息一传开，孩子们可炸了窝。
一个个像上了发条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讨论自己要表演什么。
平时用来学习的那间屋子，这几天俨然成了排练场。
大一点的，比如老大林磊、老二林安，还能有点计划，偷偷躲起来背诗、练歌；
小一点的那些，纯粹就是凑热闹，在屋子里追跑打闹，把排练也当成了游戏，笑声隔着窗户都能飘出老远。
大人们瞧着，心里头那点因为外界风雨而生的阴霾，也仿佛被这纯真的快乐驱散了不少。
李梅和柳莹抽空帮着孩子们用硬纸板做了几个简单的“头饰”；
苏婉清和陈思雨则负责准备一些小奖品，无非是些新本子、漂亮的铅笔，或者几块难得的水果糖；
王彩霞嗓门大，自告奋勇要当报幕的；
林卫东和赵素芬，则乐呵呵地看着大家忙活，享受着这份难得的、纯粹的筹备喜悦。
周六晚上，吃过了晚饭，碗筷收拾利索，正屋客厅里的桌椅被挪到了墙边，中间空出了一片地方。
一盏一百瓦的大灯泡亮堂堂地照着，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红扑扑的。
孩子们早就按捺不住，穿着自己觉得最漂亮的衣服，小脸上洋溢着兴奋和一点点紧张，被各自的妈妈安排着坐在前排的小板凳上。
林卫东和所有的妻子们则坐在后边的椅子上，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笑容。
“安静！安静啦！”王彩霞站在空地中央，手里拿着个卷起来的本子当话筒，学着外面舞台上报幕员的样子，挺直了腰板，声音洪亮。
“林家第一届家庭才艺展示会，现在开始！”
“哗——”孩子们配合地鼓起掌来，小手拍得通红。
第一个上场的是老三五丫头林静，刚满五岁，扎着两个羊角辫，有点怯场，被周晓白轻轻推到了中间。
她扭捏了半天，才在大家的鼓励下，用细得像蚊子哼哼的声音，唱了一首《小燕子》。
唱到一半忘了词，卡住了，小脸憋得通红，眼看金豆子就要掉下来。
下面的哥哥姐姐们赶紧小声提醒，她才磕磕绊绊地唱完，然后一头扎进妈妈苏婉清怀里，再也不肯抬头。
大家善意地笑着，用力鼓掌，夸她唱得真好。
有了开头，后面的就顺畅多了。老三林宁，那个数学极好的丫头，大大方方地走到中间，背诵了一首毛主席的《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她声音清脆，抑扬顿挫，颇有气势，一句都没错，赢得了满堂彩。
接着，老四林毅和老六林睿，一个表演翻跟头，连着翻了七八个，虽然最后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但也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另一个则表演学动物叫，学得惟妙惟肖。
轮到老大林磊了。他没唱歌也没背诗，而是捧着一个用木片、铁丝和旧齿轮勉强拼凑起来的“东西”走了上来。
那玩意儿看着奇形怪状，谁也说不清是个啥。
“爸爸，各位妈妈，”老大有点不好意思，但眼神亮晶晶的，“这是我做的……嗯……‘自动行走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