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是迷路的游客，拿着地图在厂区周边的道路上徘徊；
有时是进行市场调研的咨询公司职员，在附近的便利店和餐馆与下班员工“偶遇”闲聊；
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在远处的高点，用加了长焦镜头的相机（伪装成摄影爱好者）静静地观察。
利用超常的观察力，他初步摸清了一家目标晶圆厂的大致布局和外部安保级别。
工厂占地面积很大，被高大的围墙环绕，围墙上装有带刺的铁丝网。
主要出入口设有坚固的闸门和岗亭，有身着制服的保安值守，对所有进出车辆和人员进行严格检查。
围墙上方，可以看到密集分布的摄像头，几乎覆盖了所有角度。
偶尔有巡逻的保安牵着狼犬沿着围墙内侧例行巡视。
通过观察员工通道和物流大门，他大致判断出行政办公区、生产厂房、动力车间等核心区域的可能位置。
生产厂房通常是最高、最庞大的建筑，几乎密闭，很少有窗户，通风依靠大型管道。
他还注意到，工厂的物流非常繁忙，尤其是夜间，常有大型集装箱卡车进出，这或许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环节。
然而，这些只是最表层的观察。
晶圆厂内部的安保必然更加森严，特别是存放核心设备和资料的区域。
他知道，仅凭外部观察远远不够。
为夜间潜入，他开始针对性收集更详细的厂区信息与安保巡逻规律。
他需要知道更多：摄像头是单纯监控还是带有动态捕捉和报警功能？
保安巡逻的具体路线和时间间隔是多少？
是否有隐蔽的传感器或红外对射装置？
厂区内部的门禁系统是刷卡、密码还是生物识别？
核心区域（如光刻区）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这些信息，无法完全从外部获取。
他需要更接近，甚至需要内部信息的辅助。
林卫东调整了策略。
他通过之前酒会上建立的薄弱联系，以“周建明”的身份，再次约见了那位田中课长，这次是以感谢款待和进一步咨询技术细节为由，在一家高级料亭共进晚餐。
他表现出对“阪和精工”技术的极大推崇和对潜在合作的诚意，甚至提出了一份初步的、看似合理的采购意向书。
在推杯换盏间，他更加细致地“请教”关于工厂运营的细节，特别是“为了评估设备维护成本”而询问备件库的管理流程和访问权限。
田中课长在美食和美酒，以及“大订单”的诱惑下，警惕性有所降低，透露了更多信息。
比如某些非核心区域的巡逻班次时间，以及内部员工访问不同区域需要不同级别的门禁卡等。
同时，林卫东也在夜间加大了对外围的侦察力度。
他像真正的暗夜幽灵，在远离厂区光源的阴影处，用高倍夜视仪观察保安的巡逻规律，记录下他们交接班的大致时间和路线偏好。
他甚至尝试用非侵入式的设备探测围墙周边是否存在不可见的探测波束。
信息，一点一滴地汇集。
一张关于目标晶圆厂安保体系的模糊拼图，正在林卫东的脑海中逐渐变得清晰。
他知道，行动的准备已经进入最关键的阶段。
下一步，就是将这张拼图补充完整，并制定出那个大胆的、在日本人引以为傲的精密堡垒内部“零元购”的详细计划。
东瀛的夜色下，一道无形的影子，已经牢牢锁定了目标，耐心地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