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坚持住!看着我!林晚星,我不准你有事!”他低吼着,抱着她,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无视了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周慕辰和满地的狼藉,大步流星地冲出了会客室,朝着主卧的方向狂奔而去。
走廊里的灯光在他急速移动的身影下拉成了模糊的光带。怀中的女人重量那么轻,却仿佛承载了他此刻所有的恐惧。她身下不断渗出的温热液体,像是生命的沙漏在飞速流逝,提醒着他一个他从未敢深入去想,此刻却无比清晰的事实——他不能失去她。绝不能。
主卧里瞬间乱成一团。被紧急召唤而来的顾老和医疗团队迅速接管了现场。陆琛被隔绝在外,他站在房间门口,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手上、衬衫袖口上还沾染着刺目的血迹。他紧握着双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房间里传来林晚星压抑的、断断续续的痛吟声,以及医疗设备运作的声响和顾老沉着冷静却语速极快的指令声。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暗刃”负责人无声地出现在他身边,低声汇报:“先生,周慕辰已经控制住,暂时关押在地下安全屋。他情绪崩溃,反复念叨他母亲和‘王后’的威胁。那个‘信鸽’也抓住了,正在审讯。”
陆琛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全部心神都系在紧闭的房门之后。他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负责人下去。
他现在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不在乎。什么“伯爵”,什么“王后”,什么芯片,什么仇恨……在可能失去她和孩子的恐惧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十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房门终于被从里面打开。顾老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相对平静。
陆琛猛地站直身体,喉咙发紧,竟然一时间发不出声音。
顾老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身上沾染的血迹,轻轻叹了口气:“陆先生,放心。撞击引发了宫缩和少量出血,但送医及时,胎儿胎心暂时稳住了。太太本身有些动了胎气,加上急火攻心,身体极度虚弱,需要绝对卧床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我用了针,暂时稳定住了情况,但接下来24小时是关键。”
陆琛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在听到“暂时稳住了”这几个字时,才猛地一松,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瞬间席卷了他,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扶着墙壁,深深地、贪婪地呼吸着,仿佛刚刚从溺水的边缘被拉回。
他推开顾老,几乎是踉跄着冲进了房间。
林晚星已经昏睡了过去,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医疗设备连接在她身上,屏幕上跳动着相对平稳的生命体征数据。女管家正在小心翼翼地为她更换被血迹弄脏的床单。
陆琛走到床边,缓缓蹲下身,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冰凉的脸颊,指尖却在即将碰到时,剧烈地颤抖起来,最终只是悬停在半空。
他看着她毫无生气的睡颜,脑海中闪过她生产时紧握他手的模样,闪过她看着孩子时眼中微弱的光芒,闪过她刚才在他怀中因剧痛而颤抖的脆弱……
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悔恨”的情绪,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他窒息。
如果他刚才没有推开她……如果他更早察觉到周慕辰的异常……如果他……
就在这时,他的加密手机再次震动。是“暗影”技术部门发来的紧急信息。
陆琛猩红着双眼,点开信息。内容是关于对周慕辰和“信鸽”随身物品的初步勘查报告。
在“信鸽”身上,发现了一个伪装成打火机的微型高能炸弹,其引爆指令与周慕辰的心脏脉搏监测器相连。一旦周慕辰心跳停止,或者他主动触发,炸弹就会爆炸,威力足以摧毁半个会客室。
而在周慕辰西装内侧的夹层里,除了那把手枪,还发现了一张被折叠得很小的、泛黄的旧照片。
技术部门将照片扫描件发了过来。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苏婉晴,她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笑容温婉而幸福。而站在她身边,用手臂轻轻环着她肩膀,同样面带微笑的英俊男人——赫然是年轻了二十多岁的……
顾老!
林晚星和孩子历经险境暂时脱险,陆琛深受震撼。而在周慕辰和“信鸽”身上发现的炸弹与这张泛黄旧照片,将顾老与苏婉晴的关系指向了更深的层面!照片中的婴儿是谁?顾老与林晚星的母亲当年究竟是何种关系?他出现在南山别墅,究竟是医者仁心,还是另有所图?刚刚经历生死考验的林晚星,身边看似可靠的庇护,似乎也笼罩上了疑云。真相的漩涡,再次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