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工农是一家。早上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何必当真呢？我现在就去给你把衣服包起来。”
售货员起身就要去打包衣服，李晓玲拦住了她的去路。
“包衣服的事情，等下再说。我现在就要你给我下跪道歉！”
李晓玲用手指着地上，盯着售货员。
售货员的脸色，黑得几乎要滴出水了。
穿着绿色军装的男人，听到动静，转过了身，“两位同志，发生了什么事？”
李晓玲回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英俊脸庞。
她刚想上前打招呼，却被售货员捷足先登了。
售货员红着眼睛哭诉，“军人同志，您给我做做主啊。这对母女，好不讲道理，她们仗着有几个臭钱，竟然要我下跪。您说说，现在人民都当家做主了，怎么还有人不把人当人啊！”
黄秀丽没想到，这售货员竟然还颠倒是非黑白，她气得忍不住插嘴。
“同志，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明明是你早上自己说，我们要是弄到了2张布票和50元人民币，你就给我们下跪磕头道歉。”
“现在我们母女好不容易凑齐了布票和钱，你又突然临时涨价成了4张布票和100元人民币！”
“这个，我们母女也忍了。我女儿还是忍痛给了你要求的4张布票和100元人民币。但你又突然说，早上你只是开玩笑而已！”
“现在见抵赖不成，又向军人同志颠倒是非黑白，污蔑我们母女欺负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售货员被黄秀丽的声声质问，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她红着眼睛，装作无辜地看向穿着军装的男人。
“同志，你看看，这个阿姨看起来好可怕啊。这就是典型的泼妇啊！您一定要帮帮我啊！”
李晓玲双手抱胸，冷哼一声，“贱人就是矫情。”
售货员的脸色，瞬间一变，指着李晓玲，“乡巴佬，你骂谁呢！”
李晓玲挑挑眉，故意放慢了语速，“骂你呢。见个男人就撒娇，不会是公共汽车哪个男人都能上吧？”
售货员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气得拿起衣架就要打李晓玲。
可衣架刚刚高高举起，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
“同志，我们要文斗，不要武斗。这是伟大的领导说过的。”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售货员的头顶响起，售货员抬头看到男人深邃的眸中一片寒意。
不知为什么，触碰到男人的这个眼神，售货员内心突然升起了畏惧。
她珊珊一笑，以掩饰自己的恐惧和不安。
“同志，我是被这对母女逼的。她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看过分的人，是你。”男人把衣架挂回了木架上，冲着李晓玲点头微笑。
李晓玲也回以微笑。
男人将目光移到黄秀丽身上，恭敬地弯了弯身，“伯母好。”
黄秀丽张大了嘴巴，这才认出眼前穿着军装的男人，竟然是顾震霆。
“小顾，你怎么来这里了？”
顾震霆温和一笑，“部队放假，我来看看你们。”
售货员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相互打招呼的亲切劲儿，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时之间，竟急得满脸通红。
她走到李晓玲、黄秀丽面前，面露痛苦之色。
“两位同志，早上是我不对，我给你们道歉了。”
黄秀丽刚想说没关系，李晓玲却是用手指了指地上。
“同志，我这人向来说话算数，同样的，我也喜欢说话算数的人。你现在磕头道歉，保证以后绝对不会看不起农民，我就原谅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