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案例怎么说的，有治疗好吗？”
任婷婷回忆一下，神经有些不适:“我记得，那个学生好像在神经病院自杀了，未满十七岁。”
赵高林的瞳孔闪了一下，随后黯淡下去。
“老赵！好了吗？”
赵高林冲任婷婷点头:“谢谢姐……”
他转身的时候脚步恍惚了一下。
他跟在徐风后面，低头沉默地迈开步子。
思绪不知飞到哪儿去。
学生完全散去后，整个校园安静下来，只剩下路灯在夜色里撑开一圈圈昏黄的光晕。
两人站在操场边缘。
“她们三个在跑步。”徐风道。
红色的跑道在夜里变成了一道模糊的深灰色轮廓。
只能分清几个散开的人影。
赵高林的眼睛却有种魔力，不管多么模糊，他都能一眼找到她。
“我去买水和纸巾。”他转身，拉着书包带，他想找点事情做。
让脑子慢下来。
赵高林回来的时间比徐风预计得快。
徐风坐靠路灯杆，低头在背英语范文。
赵高林拎着东西进来，气喘吁吁的。
徐风起身接过，差不多十多斤。
“都买了啥，你跑步了？”
赵高林轻嗯一声，回来的时候怕她跑完回去了，跑了一小段。
“不是说买水和纸巾吗，怎么还有小零食？”
赵高林的目光追着操场上的身影，答得漫不经心:“看见顺手就买了。”
三人组朝这边跑来了。
赵高林不自觉凑过去两步。
她把那两人甩在了后面。
脚步声很轻，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晚风带着青草的凉意，拂过她微湿的发梢。
她越来越近，看见他的那一刻，两人的目光便没分开过。
赵高林弯腰捡了瓶苏打水，拧开瓶盖，站在旁边等着。
她路过时比了一个1:“跑上瘾了，等我再来一圈！老赵。”
“好，我等你。”赵高林迫不及待回答。
他又回到了那个阴影里，静静地站着，目光依旧落在那个奔跑的身影上。
余胜楠和王梅跑过来便没跑了。
“魔鬼，班长是魔鬼！”余胜楠累得扶着膝盖大喘气，“我和小梅跑一圈，她能跑两圈。”
王梅最后抵达，一声不吭直接蹲下去。
她要死在这里了。
徐风赶紧过来，跟拎鸡仔一样拎她后衣领。
“跑完不能马上蹲，起来走几步，快快快。”
王梅赶紧打开他的手，红着耳朵脚步虚浮地往前走。
好心没有得到一句感谢，徐风也不生气，他习惯邻居对男生哑巴。
这边休息好啃上鸡爪。
千寻跑完四分之三再次靠近了。
赵高林再没忍住，他小跑过去。
“小梅……”余胜楠用手肘戳王梅。
王梅喝着脉动抬眼看。
两女孩相视一笑。
赵高林捏着手中的苏打水，眼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她的身影在路灯下被拉长，又缩短，一次，再一次，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脚下的跑道。
他们距离越来越近。
风把她的气息吹过来，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和青春的味道。
他握着那瓶水，掌心传来凉意，心里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温热在悄悄蔓延。
当她的笑容在他眼里绽放。
他这样告诉自己:我喜欢她的阳光，也会喜欢她的阴影，双重人格而已。
他的水还没递出去。
她突然冲刺，差点撞进他怀里。
她站定他面前，弯腰扶住膝盖换气。
三个深呼吸后，她突然抬手，一把抓住他拿水的那只手，浅紫色的校服抓出褶皱花的形状。
她冲他比了一个2，喘着说:“老赵，等我半期考试考到600分以上，我告诉你两个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