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前一天，小院里，灶上正在熬着白粥，千遇专心切南瓜。
陈幸教她的，南瓜粥，南瓜单独蒸，白粥熬出米油，再把南瓜放进去。
老太太输完液，被勒令躺在床上。
生病的人嘴巴苦，没什么胃口，千遇问她想吃什么，她说街口的南瓜粥好吃。
一回到家，千遇直奔厨房，心里复述陈幸教的过程，正努力一比一复刻。
院门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大黄哼都没哼一声。
千遇知道是谁来了，眼皮都没抬一下。
陈幸单穿一件黑色背心配军绿色工装外套出现在院门口。
棕色靴子踩在小院坑坑洼洼的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怀里全是老太太的快递，寄的陈家店铺的地址。
剩下的还够跑一回。
陈幸进门一股脑扔客厅茶几上，贴着厨房门看她在忙，没叫她。
转身回去跑第二趟。
很快他回来，洗手接过厨房的活。
“我说我从那边熬了端过来，你非要跟我犟。”
千遇伸手要和他抢汤勺，陈幸不轻不重地拍了她手背一下。
下一秒就被千遇掐住胳膊，拧了一下。
“哈，轻点！”陈幸吸着气。
一动不动接受女友的报复。
其实他只要绷紧肌肉，压根不会觉得疼。
但他就是喜欢呲牙咧嘴地叫，装作很疼的样子，想逗千遇笑。
“你错题本看完了？”千遇眯着眼睛问，比班主任还严厉。
本来带老太太输液她一个人就可以，陈幸非要浪费一早上的时间陪着一块儿去。
千遇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非常感谢陈幸，因为她第一次去公立医院，晕头转向地不知所措，挂号拿药签到特别繁琐。
医院很大，却一点都不宽敞，挤得人头昏脑胀。
有陈幸带着， 一早上的看诊和拿药非常顺利。
千遇也学到不少生活技能。
“看完了，数学和物理都看完了。”
至于英语和生物，陈幸真的不感兴趣，就搁置了，打算下午再逼迫自己看。
“陈幸。”
“哎！”
每次女友语气严肃，陈幸会立刻出现应激反应，有种稍息立正站好的急迫感。
“我对你这次的期望分值是不低于409分。”
陈幸掀开锅盖，倒入蒸好的南瓜。
“提高一百分吗？这么多！宝贝你太高估我了吧。”
千遇忽略他张口就来的“宝贝”，正色道:“越往后分数提升越慢，我对我制定的计划有信心，就看你答题用不用心了。”
“用心，我肯定用心。”
一提到考试和分数，陈幸大一岁多的成熟感在千遇面前碎成渣渣。
直接被妹宝硬控。
身上每一个鸡皮疙瘩都臣服于千遇学神的气势。
他用嬉皮笑脸缓解自己的紧张。
“提升不了一百分，我就去菜市场裸奔。”
千遇拿眼睛斜他，小脸气成河豚，气他没个正形:“我是认真的。”
“我很认真啊，我毒誓都发了，肯定好好考。”
这个学生没有姐姐听话，更没有姐姐自觉。
姐姐得解压。
陈幸得施压。
千遇退开一步，小脸正色道:“陈幸，这个月我教给你的东西不止一百分，提高不了，就是你的问题，如果你低于409分我就……”
她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好怎么威胁陈幸最有效。
陈幸关掉火笑着追问:“你就怎样？”
天知道他真的只是好奇女友能说出什么威胁。
觉得女友生气起来很鲜活，笑得荡漾了一些。
“我就和你分手。”
得，直接气出绝招了。
陈幸立刻收起嘴角的笑，跟着女友一起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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