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转过去看他：“你要不要玩手机？”
他摇头。
千寻合上数学试卷，“那我陪你玩一会儿。”
赵高林笑了一下，“我陪你写，写完再好好玩。”
他挪过来，想了一下，两腿分叉，坐沙发上，将千寻整个圈在怀里。
俯身压她头顶，翻开试卷，一眼找到空着的选择题。
他要读题，千寻按住他的手：“别，我的心只能专心做一件事，你在我后面，我大脑转不起来。”
耳边传来一声叹气，赵高林退到被窝里去，盘腿，一只手撑着下巴继续发呆。
千寻回头一看，他的头顶翘起一撮呆毛，她从来没见过不打理头发的赵高林。
千寻顺着沙发坐上去，“要不要陪你去理发店染个发。”
他之前说过，毕业想染灰色，烫卷，做造型。
赵高林随意揉了下头发：“我现在很丑吗？”
他怎么会和丑有关系呢。
千寻边笑边摇头。
赵高林很在意这个笑，伸出手，将人拉到怀里搂紧。
千寻转身坐他面前，他从后面抱住她，脑袋靠在她后脖颈蹭啊蹭：“这才是真实的我，一周不刮胡子，更丑。”
千寻不可置信地回头，目光落在他干净的下巴上：“帅哥也有胡子？”
赵高林轻笑：“眼见为实，这次回去，我蓄一周胡子给你看？”
“别别别……”千寻抬手拒绝，“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以后再给我看。”
最后一个小时，本该做完剩下的数学试卷。
两人抱在一起，相互依偎着，从赵高林胡子聊到陈幸的工作室，从千遇一个人的中秋旅游路线聊到千寻明天想不想坐轮船散散心。
最后话题回到秦漠暗恋的女孩身上。
赵高林搭着千寻的脉，双手绕过她侧腰，轻轻按摩她的手指。
按摩手法和康复师的一模一样。
上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距离稍远，两人聊得专心，都没听见。
秦漠横扫一圈，没找到人，倒是听见说话的声音。
“老赵，不是要打乒乓球吗？”
他循着声音过去，千寻已经滑到地毯上坐着，眼睛虚虚地盯数学试卷。
秦漠评价这个角落：“挺像猫窝，适合晒太阳。”
他没过来，站在不远处，一身运动装。
赵高林起身叠了毯子，去拉千寻。
“秦漠，你先下去让张妈准备一点水果点心，我和千寻换了运动服下来。”
秦漠应一声下楼。
“在家里打？”千寻跟着他起身。
她不记得家里哪儿有乒乓球桌。
赵高林看出她的疑惑，轻推她一把，“之前没有，今天下午就有了。”
换运动服跑到前院，千寻惊呆了。
前院不仅多了乒乓球桌，还有一处室外休息区。
他大中午不睡觉，就忙这件事了。
张妈带着佣人安排下午茶。
赵高林一身白色运动服，招手叫她过去。
“先拉伸。”
他搞得有模有样的。
千寻跟着他做。
拿到乒乓球拍，千寻的胜负欲瞬间上来。
她接触的第一个球类运动就是乒乓球，小学打遍全校无敌手。
第一局对面是赵高林。
秦漠观战，张妈和几个佣人都感兴趣，跟着站旁边围观。
千寻心想，绝不能输得太难看。
赵高林站对面，白色运动服衬得他脸越发矜贵。
他叮嘱道：“不要大力甩手，量力而行。”
千寻点头，准备发球。
她左脚前探站稳，左肩微沉，左手轻抬抛球，弧度轻盈贴网。
球拍顺势沉肘掠起，手腕轻旋发力，乒乓球带着侧旋擦网疾窜，直切对手反手死角。
赵高林扑步伸手时球拍已空挥，球落地弹起出界。
她收拍抬眸时，高马尾随动作轻扬，赢得分外干脆利落。
秦漠看一眼落地的球，再看一脸错愕的赵高林，笑道：“第一次在现实里见这么漂亮的左手发球，绝了。”
他安慰赵高林：“老赵，输了不丢人。”
一场打下来，千寻越战越勇，同时，她发现赵高林是只纸老虎，他根本不会打乒乓球。
千寻赢他，跟呼吸一样简单。
打到最后几个球，还要想方设法放水，而不让大家看出来。
打完一局，赵高林认输。
两人同时下场。
秦漠陪张妈打一局。
赵高林两人坐休息区，他给千寻揉手。
手机震动，千寻收到妹妹的消息，她在泰山之巅给千寻录的视频。
她祝姐姐从此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这一年，千遇全国走走停停。
每到一个地方，第一时间和姐姐分享。
陈幸专心打理工作室。
两人约好，一年之后，同时给出对方答案。
复不复合，但凭自愿。
这是千遇给陈幸最后思考的时间。
也是千遇给自己独立走走停停的时间。
她在这一年，独自去过很多地方，回了两趟海市，像送走妈妈一样，先后送走外公外婆。
在2028年高考前夕，从学校请假赶回a市，这一次，她要送姐姐进考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