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
陈默的声音不高，但在因最高警报而一片寂静的天枢会议室里，每个字都清晰的敲在每一位九州阁高层领导者的心上。
他手中，那根由大司命混乱本源凝聚的黑羽，已经完全变成了纯白色。
这轻描淡写的一手，却展示出一种惊人的力量。
这不只是四块天命碎片的意志叠加，更是陈默用一个现代人的视角，对五千年文明精粹进行的重新“定义”与“整合”。
他向在座的所有人，展示了一种全新的可能——文明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武器。
赵擎苍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原本因情绪激动而颤抖的身体，在这一刻，竟然平静了下来。
他看到了。
他从陈默的眼中，看到了五十年前，他那位被误解了一生的大哥眼中，曾经有过的、一模一样的光。
那种光，叫希望。
“好……”赵擎苍深吸一口气，吐出了一个分量极重的字。
“说得好！”那名脾气火爆的老将军狠狠一拍桌子，但这次，他脸上满是昂扬的战意，“妈的！跟这帮藏头露尾的杂碎斗了这么多年，就今天，最他娘的提气！”
“他要战？那就战！”
“他要来咸阳见证终结？那就让他来！老夫倒要看看，是他大司命的脖子硬，还是我华夏的刀更利！”
战意，瞬间点燃了整个天枢会议室。
这些站在国家权力的老人们，或许已经不再年轻，但他们骨子里的血，从未冷过。
“情况！”赵擎苍猛的转身，看向中央石桌上那幅疯狂闪烁的立体星图，声音恢复了冷静与威严。
嗡！
一位负责监控的技术阁老立刻将画面放大，大量数据流倾泻而下。
“报告总指挥！国运天牢a-01号监狱，‘大秦基石’，正遭受不明来源的概念性攻击！稳定指数已经跌破45%！”
“‘书同文’概念核心出现严重扭曲，其因果链正被强行嫁接到战国时期的六国文字体系上！预计三小时后，现实世界中，超过七成的电子文本将出现乱码，一半的书面文件将无法识别！”
“‘车同轨’概念核心也出现崩解迹象！它定义的度量衡标准正在被污染！一旦被攻破，全国所有精密工业、建筑工程、交通网络将因标准不一而陷入瘫痪！甚至连我们的网络底层通讯协议，都会因为字节定义的错乱而彻底崩溃！”
每一句报告，都让所有人的心头一沉。
这不是杀人，这比杀人可怕一万倍。
这是在刨一个文明的根。
大司命，他要让整个华夏，从现代社会，倒退回两千多年前那个彼此隔绝、互不相通的时代。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位儒雅的阁老气得浑身发抖，“这是反文明！”
“老孙！”赵擎苍的目光，猛的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孙老。
孙老缓缓抬起头，他那双总是睡眼惺忪的眼睛里，此刻目光锐利。
他走到会议室的墙边，那里，悬挂着一口布满铜绿的古朴编钟。
他伸出枯瘦的手，拿起木槌，用力的敲响了它。
当——！
一声苍凉、肃穆的钟声，响彻了整个九州阁总部。
这不是警报，这是集结号，是九州阁成立以来，只动用过三次的——
甲级动员令！
那一瞬间，整个九州阁，这部庞大的国家机器，被彻底激活。
无数静室的门同时打开，一名名正在闭关的镇守者冲了出来。
科研区，所有实验全部暂停，一位位白发苍苍的科学家和年轻的研究员，冲向自己的岗位。
后勤部、医疗部、情报部……所有部门，所有人员，在三秒钟之内，全部就位。
一道道指令，从天枢会议室发出，瞬间传遍了总部的每一个角落。
“命令！‘苍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支常规战斗小队，由李昊统领，即刻前往国运天牢a-01区外围，构筑‘四象锁天阵’！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概念污染的物理性外泄！”
“是！”早已等候在外的李昊，对着通讯器大声应道，转身带着战意离去。
“命令！所有技术人员，由赵玄陵统领，接入‘九州算盘’超级计算机，全力维持‘大秦基石’的因果稳定性！允许使用所有备用国运点数！”
“是！”赵玄陵的身影出现在一块光屏上，她的身后，是无数闪烁代码的巨大服务器，和上百名神情紧张的技术专家。
无数的人在奔跑。
无数的指令在下达。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些，都只是在“止损”。
真正的胜负手，在战场的核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