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
但陈默听明白了。
这tmd哪里是下棋。这分明是两个创世神，在用一个真实的文明做沙盘推演！
每一步，都可能让现实世界血流成河。
陈默的声音很平静：“我明白了。”
“那么，作为后辈，你先请。”初代守墓人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默没有动。
开什么玩笑？在这种级别的对弈中，先手看似占优，实则会率先暴露自己的道，陷入被动。
“您是前辈，理应由您，来开这万古第一局。”陈默平静的回敬道。
初代守墓人似乎料到了陈默的反应，他笑了笑，不再推辞。
“也好。”
他缓缓伸出手，从身边的虚空中，拈起了一枚由黑暗凝聚而成的棋子。
他的动作很慢，很优雅，像是经过了千百次的演练。
然后，在陈默凝重的目光中，他将这枚棋子，轻轻的，落在了棋盘之上，一个代表着秦的区域。
啪。
一声轻响，在这片死寂的星海中清晰回荡。
在棋子落下的瞬间，时间长河之中，一段尘封的历史画面，被瞬间激活、放大。
那是一片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宫殿，无数竹简在火中化为灰烬，无数儒生被推入深坑，哀嚎声响彻天际。
【焚书坑儒】！
初代守墓人看着那惨烈的一幕，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是用他那温和的声音，为这一手棋，下达了他的定义。
“这不是暴政，是思想的净化。”
“摒弃百家之冗杂，独尊秩序之法度。”
“如此，方可铸就万世一系之永恒。”
那枚黑色的棋子光芒大放，一股代表着极端统一和绝对秩序的法则之力，瞬间从棋盘上扩散开来，并沿着无形的因果之线，狠狠轰入了现实世界。
赵玄陵的声音急促，甚至有些变调：“警报！”
“现实世界，华夏国家数字图书馆总服务器，出现大规模、无法逆转的数据损坏！”
“所有线上学术平台，关于诸子百家的相关论文、资料，正在以每秒钟上百万篇的速度，化为乱码！”
“国运指数，文化思想板块，正在断崖式下跌！”
“他……他要从根源上，抹掉我们思想的多样性！”
棋盘之上，初代守墓人微笑着看着陈默，仿佛在欣赏一件自己的艺术品。
“该你了，我的继承者。”
“你要如何，来应对我的永恒之道？”
陈默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棋盘上那枚散发着不祥黑光的棋子，感受着现实世界传来的剧烈震荡。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这就是他的道吗？
为了一个所谓的永恒，就可以毫不犹豫的将那些璀璨的思想，那些文明的瑰宝，付之一炬？
疯子。
一个理智到了极点的疯子。
陈默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跟着对方的思路走。
不能去否定焚书坑儒这件事。
因为在法则的棋局中，硬碰硬的否定，只会引发剧烈对冲，让现实世界彻底崩盘。
他要做的，是承认它，然后，赋予它一个全新的，属于自己的定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