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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又一代，千年以降。
他们的目光，都投向了同一个方向。
投向了那个隐藏在历史幕后，时而化身帝王师，时而化身亡国妖道的……初代守墓人！
这一刻，陈默通过祖先的眼睛，看到了初代守墓人真实的一面。
他看到，每当王朝鼎盛，初代守墓人的眼中就流露出病态的厌烦。
而每当天灾人祸降临，生灵涂炭，守墓人的嘴角就会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他不是在引导历史。
他是在收集！
他在收集历史上所有的失败、毁灭、崩塌和绝望！
他像个畸形的收藏家，痴迷于欣赏事物被打碎的瞬间，陶醉于美好在最高潮时戛然而止的刺耳！
原来如此。
陈默眼中闪过一丝明了。
你根本不是什么追求永恒秩序的哲学家。你就是个沉溺在文明毁灭美学中无法自拔的疯子！
你的道，不是秩序，也不是永恒。
你的道，是失败！
你认为，一切美好的事物终将毁灭，所以过程毫无意义，只有毁灭本身，才是唯一的真理和美。
想通了这一点，陈默心里的压力一下就没了。
他甚至有点想笑。
跟一个满脑子都是“毁灭吧，赶紧的，累了”的中二病晚期患者，讲什么生机和希望？
对牛弹琴。
对付这种人，不能跟他辩论活着多美好。
你得一巴掌扇过去，用事实告诉他：
老子不但要活着，还要活得比谁都精彩，气死你！
陈默深吸一口气，没再去看对面那个沉浸在自我满足中的初代守墓人。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条奔流不息的时间长河之上。
他要找一个历史节点，来诠释文明的韧性，用以回击对方的毁灭美学。
很快，他的目光锁定了一片区域。
那是在西晋之后，华夏陷入了长达数百年的混乱黑暗的南北朝时期。
但是，就在那片黑暗中，有一件事迹格外耀眼。
那是一群被迫离开故土的先辈，他们没有因亡国而沉沦。
他们衣衫褴褛，却依旧戴着象征着士族身份的礼冠。
他们一路南下，在蛮荒的江南重新建立屋宇，开垦农田。
他们将中原的文化、制度、礼仪，如同一颗颗火种，带到了新的土地上，并让它重新燃烧了起来。
【衣冠南渡】！
就是它了。
陈默嘴角微扬。
他伸出手，探入虚空。
这一次，他拈起的白色棋子，不再是百家争鸣时的星光。
那是一种无比坚韧的，如同在万钧压力下，依旧能发出微光的玉石光芒。
陈默看着对面的初代守墓人，缓缓举起手中的棋子。
“你看到了毁灭。”
“那么，接下来，就让你看看。”
“什么是，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