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记忆恢复了。
他的情感回来了。
那个扎着马尾的清冷身影，在他的脑海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巨大的力量感充斥着他的每一个“细胞”。
但他却感到了一丝茫然。
这股力量太过庞大驳杂，数十亿人的悲欢离合在他的脑海中同时响起，几乎要将他好不容易重塑的自我意识再次冲垮。
他承受不住！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这股意志洪流同化的瞬间，血脉最深处，那个属于“观陵人”的冰冷誓约猛的浮现出来。
【我，只是一名观察者。】
【我记录，但从不干涉。】
【我见证，但从不评判。】
这股传承了数千年的中立意志，并没有去对抗那股信念洪流，只是为那片狂暴的力量提供了一个坚固的河床。
它让陈默的自我，变成了一个足以承载这片力量的容器。
嗡——！
陈默的意识瞬间清明。
他不再被那数十亿的意志所淹没，而是成为了这股意志的代言人。
他不再仅仅是陈默。
他是那个医生手中拯救生命的手术刀。
他是那个母亲怀中守护未来的摇篮曲。
他是那个士兵枪膛里射向黑暗的最后一颗子弹。
他是……整个文明为了“活下去”这三个字，所发出的最嘹亮的怒吼。
力量彻底合一。
陈默缓缓的，在这片虚无之中，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眸中没有个人情感，倒映着的是数十亿盏灯火、无数城市的轮廓，是整个人类文明波澜壮阔的历史。
他再次看向那个代表着终极虚无的黑色空洞。
这一次，他的心中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恐惧。
那个黑洞依旧在漠然的遵循着它吞噬一切的本能，缓缓向他逼近。
但在陈默眼中，它不再是无法对抗的存在，只是一个等待被改变的东西。
而他，就是那个去改变它的人。
他缓缓抬起手，对准了那片代表终极虚无的黑暗。
他体内的【言出法随】，这个sss级神技，此刻因为那股信念的注入，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
它的能量源，是身后整个名为“人类文明”的世界。
陈默深吸了一口气。
那吸入的，是数十亿人的期盼。
那呼出的，将是定义未来的宪章。
他的眼中倒映着那片吞噬着所有可能性的纯粹黑暗。
-
现在，是时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