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演技，太差了。”
陈默的声音不大，在这片只剩下火焰燃烧声的死寂废墟里，却让准备赴死的李从珂动作一僵。
正抱着玉玺，准备再次投入火焰的后唐末帝李从珂，那麻木的动作，第一次出现了轻微的僵硬。
盘旋在玄武楼废墟上空的绝望气息，足以让九州阁s级高手精神崩溃。此刻，这股气息像是找到了目标，疯狂的朝着陈默的精神体涌来！
【一切都结束了……】
【挣扎是徒劳的……】
【你看，连皇帝都放弃了，你一个草民，又在坚持什么？】
【接受吧……这就是历史的结局……】
无数蛊惑的低语，试图钻进陈默的脑海，瓦解他的信念。
废墟角落里，九州阁前辈们留下的光点也发出悲鸣，像是在劝他不要抵抗。
然而，陈默只是静静的站着，任由那绝望的黑潮冲刷自己布满裂痕的精神体。
他的脸上，没有动容。
甚至，有点想笑。
绝望？虚无？
不好意思，刚刚在“永嘉之乱”dlc里体验了上百次神州陆沉、衣冠南渡的套餐，其中有几次还是沉浸版的。
跟那种民族几乎要被灭绝的绝望比起来，眼前这位末代皇帝的独角戏，就像小学生卖弄自己那点伤痛文学。
格局，太小了。
陈默的【因果之瞳】，早已不是最初只能回溯物品的能力了。经历了与乌鸦的死战，特别是靠着“未来史”破局后，他的瞳术已经触碰到了某种更高维度的真实。
他不再纠结剧情有多悲壮，也不共情角色流露的情感。
他就那么站着，冷漠的审视着李从珂的表演。
第一次循环，他看着李从珂点燃龙袍时的悲怆。
第二次循环，他看着李从珂抱着玉玺，在火焰中屹立不倒的决绝。
第三次循环，他看着李从珂的身躯化为灰烬，又在原地重生，一次又一次。
……
当这出戏在他面前演到第十遍的时候。
陈默终于确认了一个被所有前辈都忽略的破绽。
李从珂的眼神。
是的，他的眼神虽然空洞麻木，带着亡国之君的悲哀。
可是在那悲哀与麻木的深处，陈默看到了一丝解脱。
甚至，在解脱之下，还藏着一抹恐惧。
这就很有意思了。
一个决心抱着国之重器以身殉国的皇帝，怎么会露出解脱的表情？
一个死了一千多年只剩下执念的亡魂，又在恐惧什么？
除非……
除非他要做的，只是完成一项让他感到恐惧的任务。
想通了这点，陈默再看眼前这场末帝自焚的悲剧，感觉全变了。
那悲怆的表情显得虚伪。
那决绝的动作显得刻意。
就连那燃烧的火焰，都透着一股“快来看我死得多惨”的廉价感。
整场戏，假得过分。
陈默缓缓抬起头，目光死死的锁定了李从珂空洞的双眼。
他没有大声喝问，也没有用蛮力去打断循环。
他只是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再次开口了。
那声音像在讨论天气，却每一个字都动摇了这场千年骗局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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