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组长，给我接通阿卡西大图书馆。”
“我要找那个卖给我外挂的客服，问问他。”
“这该死的游戏，有没有版本更新补丁！”
陈默的意念，带着一股死里逃生后的狠劲，清晰的显示在维生舱的屏幕上。
赵玄陵看着那几行不正经的文字，通红的眼眶里终于有了神采。
她知道，那个熟悉的、打不垮的混蛋，真的回来了。
“明白。”
赵玄陵没有犹豫，转身回到指挥台，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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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问通讯阵列，启动加密频道。”
“目标：星际叙事坐标，阿卡西大图书馆。验证身份：prp-001号代理人，陈默。”
“执行！”
随着她的指令，泰山之巅的一处隐藏天线阵列缓缓转动，对准了夜空。
无形的信号跨越物理距离，接入了那片由无数文明构成的维度之海。
指挥中心的主屏幕上，所有异常报告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黑暗。
黑暗中，一个由无数黄铜齿轮构成的六边形徽记浮现出来，无声的转动着。
那是发条抄写员。
阿卡西大图书馆的客服。
【……检测到代理人prp-001连接请求。】
【状态：灵魂结构濒临破碎，生命体征由外接系统强制维持。】
【……连接已建立。】
机械合成音在死寂的指挥中心里回荡。
“你好啊，客服大哥。”陈默的意念通过数据流直接传了过去，“你们这游戏的售后服务，是不是有点问题？”
“我们这边辛辛苦苦打赢了世界boss，结果非但没掉装备，反而给全服上了一个永久性的属性降低和持续掉血的debuff。”
“现在我这个全服第一的氪金大佬，号也废了，技能一用就碎。你们是不是该给个说法？或者，发个系统补偿，给个修复补丁什么的？”
他用一套玩家投诉的方式，简单概括了己方的惨状。
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听不懂什么debuff，什么氪金大佬。
但他们能感觉到，陈默正在用一种他们不理解的方式，和那个来自宇宙深处的神秘存在，进行着关乎文明命运的交涉。
发条抄写员的黄铜徽记静静旋转着。
它似乎在处理陈默这番充满了俚语的信息。
大约过了一分钟。
【信息已收到。】
【正在调取你们文明史册的实时数据……】
【数据分析中……】
主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进度条，前进的非常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指挥中心里安静的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
赵玄陵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进度条，攥紧的拳头里，指甲已经嵌进了掌心。
他们已经用尽了已知的方法，现在，这个来自星际盟友的诊断，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进度条走到了尽头。
【分析完毕。】
【诊断结论：】
【你们的文明史册，已进入叙事性休克状态。】
一个冰冷的名词，被投放在屏幕中央。
【解释：龙脉之牙的攻击，虽然成功摧毁了母巢，但巨大的反作用力，导致你们文明史册的底层结构出现了因果性断裂。】
【比喻：你们的历史，被人从中间撕开了一道口子。】
【虽然你们已经尽力将书页重新拼凑起来，但无数细小的意义纤维已经断裂。】
【结果：史册正在持续的意义流失。表现为，现实世界中，由这些意义纤维所维系的社会共识、精神传承和抽象概念，正在快速崩解。】
发条抄写员的分析，比孙老的诊断更精准，也更让人绝望。
它甚至给出了一个最终的死亡预告。
【根据图书馆模型推演，如果不进行有效干预，在6.7个地球标准年内，你们的文明将因意义流失达到临界值，而陷入不可逆转的自我崩溃，最终……缓慢死亡。】
缓慢死亡。
这四个字，像四座大山，压在了指挥中心所有人的心头。
“轰”的一声，一位年迈的历史学家承受不住这个打击，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流下眼泪。
赵玄陵的身体也晃了晃，脸色瞬间惨白。
他们打赢了天灾，却换来了一个缓期死刑的判决？
“……所以，没救了，是吗？”
陈默的意念，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颤抖。
【常规手段，无效。】发条抄写员给出了冷酷的回答。
【你们目前的行为，只是在用胶水粘贴破碎的纸张，无法重新连接那些断裂的纤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