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陈默的意识漂浮在一片纯白的虚空中。
这里是他的精神世界,他的意识之海。
在经历了与先祖陈知远那场长达五千年的理念之战后,这里的一切都被清空,只剩下存在本身。
战争结束了。
陈知远的执念,在亲眼见证了陈默那种化疗式的历史修复手术后,终于释怀,化作国运之力,回归到奔腾的金色长河里。
我赢了。
这个念头在陈默心中升起,他却感觉不到喜悦。
他知道,考验现在才开始。
念头刚落下,前方的纯白空间里,光芒开始汇聚。
两件东西,缓缓的从虚无中凝聚成形。
一件,是一顶华丽的王冠。
王冠像是用因果与逻辑编织而成,每个切面都折射出一段完美历史的幻影。幻影里,屈原写出了更壮丽的诗篇,岳飞踏破了贺兰山缺,崖山之上只有胜利凯旋。
它散发着巨大的诱惑,一种完美且正确的诱惑。
王冠在无声的对陈默诉说:戴上我,你就是历史的主宰,拥有修正一切错误、弥补所有遗憾的权柄。你会成为神。
我靠……
这不就是老祖宗奋斗了两千多年,心心念念的那个目标吗?
一个没有遗憾的世界,里面不会有悲剧,也不会有失败。
讲道理,这诱惑力比世界首富的位置还要大。
别说陈默了,换任何一个读过几年历史的人来,看到这东西,恐怕都得当场跪下。
陈默的目光从耀眼的王冠上移开,落向了另一件东西。
那是一团火种。
一团微弱的橙黄色火种,看着随时都会被风吹灭。
火种没有散发光芒,也没有许诺未来。它只是静静的悬浮着,散发出一丝属于生命本身的微弱暖意。
王冠代表一个确定的、完美的结果。
这团火,只代表一个充满变数的不确定可能。
王冠意味着成为高高在上的神,孤独且全知全能。
而那团火种……它会带来什么?
陈默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本能的感觉到,火种里有种他更熟悉、也更认同的东西。
陈默的意识不受控制的开始回顾这趟离奇的天牢之旅。
他想起了自己最初的样子。
一个只想在暑假去打工,挣钱换个新手机的普通大二历史系学生。
他想起自己被强行征召,被系统绑定,当成头号罪犯,面临72小时死亡倒计时的那种无力感。
也想起了在兵马俑坑里,面对无穷无尽的陶俑军团时,第一次意识到武力在历史面前是多么可笑。
思绪又转到活了两千多年的先祖陈知远身上。
陈知远的一生波澜壮阔,惊才绝艳。他拥有超凡的智慧与力量,却因此陷入对完美的偏执,变成了他自己想消灭的历史病毒。
陈知远追求一个没有错误、被净化过的完美世界。
可如果一个世界真的完美,所有可能性都被规划好,不允许任何意外和遗憾存在……
那还叫世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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