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完，张高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只是回忆，就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包间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一个与世隔绝，村民行动迟缓，双目无神，还透着死气的村庄。
一个来自鬼川一派，能拿出“跍药”这种邪物的神秘医生。
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让人不由得想到了最坏、最恶毒的可能。
“这个村子，可能就是他们炼制跍药的‘药田’。”刘青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用活人做药田！
梁广放在桌上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他身为组织在芦湘的负责人，见过的腌臜事不少，但如此丧心病狂、灭绝人性的手笔，也是头一次碰上。
“这个地方，必须端掉！那个医生，必须抓住！”梁广斩钉截铁地说道。
张高明听到这话，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猛地抬起头：“梁领导，刘小哥，让我跟你们一起去！那个医生只认我，只有我才能把他引出来！求求你们，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梁广看了他一眼，这个曾经阴险狡诈的男人，此刻脸上只剩下悔恨与决绝。
“好。”梁广点了点头，“迷途知返，为时不晚。你放心，组织上会考虑你的情况。”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张高明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但这一次，不再是恐惧，而是解脱。
“关宁村情况不明，那个医生手段诡异，我们不能大张旗鼓地派人过去，不然很容易打草惊蛇。”梁广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大脑飞速运转，“必须派一支精干的小队，潜入进去，先摸清情况。”
刘青对此深表赞同。
对付鬼川一派这种邪门歪道，人多不一定有用，关键还得是懂行的人。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提议：“梁处，芦湘市这边，我记得是玄清门的地界吧？”
梁广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抬眼看向刘青，方正的脸上露出一抹赞许。
“不错。玄清门虽然近些年不怎么在江湖上走动，但底蕴深厚，门中高手不少，而且他们就扎根在芦湘，对湘西地界比我们熟。请他们协助，确实是上上之选。”
“我跟玄清门的门主，还有几分交情。”
梁广说着，便不再犹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的话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是赵老哥吗？……呵呵，是我，梁广啊……对，有点事，想请你帮个忙……”
……
第二天清晨，天色刚亮。
组织给刘青张高明二人安排的住处是个带院子的小楼，清净雅致。
刘青起了个大早，正在院子里不疾不徐地打着一套拳法。这套拳是他师傅李一斗教的，没什么花哨的招式，一招一式都朴实无华，主要是用来活络气血，锤炼肉身。
“呼……”
他一口悠长的浊气吐出，在清晨微凉的空气里形成一道白练。
而张高明因为没了跍药的续命，身子骨差了很多，一大早刘青就听到了他的咳嗽声，刘青晨练的时间张高明都在厨房煮着中药。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咚咚咚”地敲响了。
刘青收了拳势，走过去拉开了院门。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约莫五十来岁，穿着一身宽松的练功服，面容刚毅，不怒自威，但此刻脸上却挂着一种极其豪迈爽朗的笑意。
他一见到刘青，便大笑出声，声音洪亮，震得院子里的落叶都簌簌作响。
“刘青小友，一别多年，身子骨看着强壮了不少啊！可还记得老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