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沉吟了片刻。
现在还不到时候,事情还没弄清楚,不能贸然行事。
“走,先回去。”
二人转身,顺着来时的山路往刘家村的方向走去。
刘青心中却在盘算着。
从那股气息的强度来看,事情应该还没到最坏的地步。但那股阴寒之气已经开始影响张翠翠的身体,长此以往,必然会出大问题。
看样子,这张翠翠估计也快有变化了。
回到家时,已是下午。
母亲张娟正在院子里纳鞋底,看到两人回来,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
“跑哪疯去了,一身的土。”
刘青只是说带二宝去山里转转,看看风景。
张娟也没多想,只是叮嘱他们赶紧洗把脸,准备吃晚饭了。
夜色渐深,山村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偶尔几声犬吠,和不知名的虫鸣。
刘青和赵二宝的房间里,赵二宝早已睡得昏天黑地,甚至还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刘青盘腿坐在床上,双目微阖,正在调息。
突然。
“砰!砰砰!”
院门被人敲得震天响,那力道又急又重,完全不像是寻常的拜访。
紧接着,一个急促的男人嗓音划破了夜的宁静。
“大柱!张妹子!睡了吗?”
黑暗中,刘青的双眼猛地睁开。
果然,还是出事了!
刘青翻身下床,三两下就套好了衣裤。
楼下,他爹刘大柱的房间里也亮起了煤油灯,紧接着传来开门的声音和刘大柱带着浓浓睡意的嘟囔。
“来了来了,催啥呀!”
院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道急促的男人声音就冲了进来。
“大柱啊!你可算开门了!快,快!我家闺女出事啦!”
来人正是先前刚见过的张木匠,张翠翠的爹。
刘青此刻也正好走下楼梯,在堂屋里就听清了外面的动静。
“老张?你先别急,进屋慢慢说,到底啥事啊?”刘大柱显然也被这阵仗搞懵了,想把人往屋里让。
“不进去了!来不及了!”张木匠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和恐惧,他一把扒开刘大柱,朝着屋里就喊,“你家青娃子在家不?快让他……”
话还没说完,刘青已经出现在了门口,神情平静地看着他。
“张叔,你别急,我现在就跟你去一趟,你路上跟我说清楚,到底出啥事了。”
看到刘青这副似乎早有预料的模样,张木匠和刘大柱都愣了一下。
但张木匠此刻已经顾不上想那么多了,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对对对!青娃子,你赶紧跟我去一趟!我……我家翠翠她……她不对劲啊!”
他一边说,一边就扯着刘青的胳膊往外走。
“前几天从王家峪回来,刚开始只是晚上自个儿在院子里转圈,嘴里还念叨些听不懂的话,我跟你婶子以为她是读书累着了,没太在意。”
“可今天晚上,她……她竟然一个人坐在院子中间,对着地又哭又笑,手里还拿着根树枝在地上乱画!那样子,那样子就跟……就跟中邪了一样!吓死个人了!”
张木匠说着说着,声音都开始发抖,显然是吓得不轻。
刘大柱一听这话,脸色也变了,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冲着刚走出房门的张娟喊了一句。
“老婆子,你就在家好好待着,哪也别去!我跟青娃子去趟老张家就回来!”
张娟披着衣服,脸上满是担忧,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嘱咐道:“你们都小心点!”
夜里的山村小路崎岖不平,只有朦胧的月光照着前路。
张木匠提着一盏马灯在前面跌跌撞撞地引路,刘大柱紧随其后,不时地被脚下的石子绊一下。
只有刘青,脚步稳健,神色如常,仿佛走在平坦的自家院里。
他听着张木匠断断续续、颠三倒四的描述,眉头微微皱起。
梦游、胡言乱语、又哭又笑、地上乱画……
这些症状,比他预想中来得更快,也更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