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歌随身空间内，备着用来给娘子赎身以及买粮用的四百两银子。
昨日，许长歌收到王员外给写的引荐信，让许长歌进入桃源县城就去找醉云楼的李家公子。
刚好他也需要熟悉县城情况的人脉。
在去往县城的路上，骑马经过几处的镇子，视野中的景象无比萧索，断墙塌了大半，黑褐烟痕爬满残垣，几乎没有炊烟。
几架翻倒的板车歪在街口，车板凝着暗红血渍，上面躺着死去待处理的尸体。
被黑山贼洗劫后的狼藉，在这荒年里，像一道渗血的伤口。
官道上，沿路都是流民。
天寒地冻的路边，个个缩着身子，破衫遮不住嶙峋骨相，老的扶着饿的皮包骨头的幼童，往县城方向慢行。
流民们举着破碗沿路乞讨，嘴里不停念叨着。
“粮~”
“粮~”
许长歌勒住马，感到今晨的风特别寒冷。
一把米，就是一条命。
可若连县城的粮都被人攥着，这些流民，这些镇子，怕是真要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不知道大乾朝廷如何应对这场灾难？
“驾！”
许长歌一挥马鞭，纵马朝着桃源县城疾驰。
两个时辰后，许长歌来到桃源县城门口。
城门守卫握着锈枪，眼神警惕地扫过每个入城人。
几个流民想挤进门洞，被守卫用枪杆推开，只能缩在墙根，望着城内吞咽口水。
限制流民进入县城，在古代荒年里县城官府属于自保式治理。
一怕资源挤兑，二怕治安失控。
守卫士兵区分流民与县城百姓的方法并不严谨，只是通过肉眼判断，像许长歌这种身披狼皮大氅、又牵着马的，没有遭到过多阻拦。
而那些衣衫破烂的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遭到驱赶。
穿过城门，街面虽比城外规整，却也透着萧索。
半数铺子半掩着门，伙计趴在柜上打盹，偶尔有行人走过，皆是面黄肌瘦，裹紧破袄快步赶路。
最扎眼的是街角的一家粮行。
上面写着一个“沈家米行”，门前排着长队，木牌上标着“米价八百文\/斗”的红字。
有几个老汉攥着铜钱哀求掌柜，却被不耐烦地挥手赶走。
排队购粮的人群哀声叹气：
“昨日还是五百文一斗，今天就涨到了八百文一斗，要知道以往米价都是三十文一斗！”
“这寒冬是天灾不错，但人祸更甚，这沈家几乎收走了桃源县四镇的粮食，反过来高价兜售，完全是不给人活路啊！”
许长歌牵着马，来到粮行门口，将马拴在门口，走进了粮行铺子。
“掌柜的，我要买粮。”许长歌上前对着正在拨弄算珠的胖掌柜道。
虽然米的价格高，但若是酿成酒出售，还是存在利润，所以许长歌准备跟着沈家米行谈一谈。
然而，胖掌柜眼皮都没抬一下，就下了逐客令。
“排队去！”
“掌柜的，我买的多，大概需要两百斗，可以现银结算，就是不知你这铺子够不够？”
胖掌柜终于抬头，摆出财大气粗的气势，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仓储。
“嘿嘿！在这桃源县城，若是我沈家没粮，那全城的人都得饿死。”
许长歌凝眸，通过透视能力望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