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康的病好了。
他重新出现在朝堂上,沉默了许多,以往那种清流领袖的锐气与风骨仿佛一夜之间被抽空。
当再有关于触及士绅利益的政令提出时,他不再带头反对,甚至在某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上,会出人意料地附议一二。
这种转变,无声,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冲击力。
清流阵营人心浮动,以往铁板一块的阵线,出现了清晰可见的裂痕。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审时度势,思考如何在长公主殿下划定的新规则下生存,甚至谋求晋身之阶。
梁清凰乐于见到这种变化。她不需要将所有反对者都消灭,分化、瓦解、收编,是更经济、也更稳固的统治手段。
朝堂的风向,正悄然转向。
上阳宫内,梁钰的课业仍在继续。
他又呈上了几份奏折,内容依旧稚嫩,但思考的角度逐渐多样,甚至开始尝试分析某些政策推行时可能遇到的阻力及应对。
不再仅仅等待批注,有时会在新的书册案例旁,写下自己的疑问,如同最勤奋的学生向不苟言笑的先生请教。
梁清凰依旧很少留下朱笔痕迹,但那无声的翻阅,那偶尔在某个问题上稍长的停留,本身就成了另一种形式的交流。
梁钰甚至能隐约感觉到,当他某次提出一个关于利用商业手段平抑边关粮价、减少朝廷直接干预的粗略想法时,皇姐周身的气息,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他开始试图从这极有限的互动中,捕捉皇姐思维的轨迹,揣摩她的喜好与标准。
这成了他被囚生涯中,唯一能证明自己存在价值的事情。
北疆的寒风卷着黄沙,送来了新的消息。
沈砚收到了影七通过秘密渠道送来的第二封密信。
信中说,那伙与吴先生有关的马匪异常警觉,在影七试图深入调查时,他们似乎收到了风声,提前转移,只留下一处被焚毁的临时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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