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阳宫的白昼依旧漫长而寂静，但梁钰的心境已与往日截然不同。
第二本书册被他小心翼翼地藏在枕下，只在确保无人窥探时才会取出翻阅。
边关互市的案例比河道漕运更为凶险复杂，牵扯到军队、财政、外交，甚至还有潜藏的部落恩怨。
那些冰冷的数字和策略背后，是边境的安定与无数将士的性命。
他开始用指甲，在不起眼的书页边缘，留下极浅的划痕。
有时是一个问号，标记他未能完全理解之处；有时是一个简短的“妙”字，表示他对批注见解的叹服。
这微小的、无声的互动，成了他在这座华丽牢笼中，与皇姐之间唯一的、秘密的交流方式。这让他感到自己并非完全被抛弃，他仍在学习，仍在被教导。
深夜，公主府书房。
沈砚将一份密报呈给梁清凰。
“殿下，康郡王那边似乎有所警觉，收缩了部分人手。我们安插的眼线回报，他近日与禁军副统领走动频繁。”
梁清凰接过密报，扫了一眼，置于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跳梁小丑，垂死挣扎。”她语气淡漠，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陛下近日如何？”
沈砚微微躬身：“据上阳宫回报，陛下日夜研读书册，极为专注。送去的药膳，也比往日多用了一些。”
他汇报时，语气平稳，心底却翻涌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敏锐地察觉到，殿下对那位年轻天子的态度，似乎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梁清凰闻言，指尖在书案上轻轻敲击了两下，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
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倒是比整日哀鸣，看着顺眼些。”
这时，影卫无声无息地出现，将梁钰白日里藏好的那第二本书册呈上——这是在梁钰入睡后取来的。
梁清凰翻开书册，目光精准地掠过那些案例，最终停留在梁钰用指甲划下的那些细微痕迹上。
当看到他在一个关于“如何利用互市利润分化草原部落联盟”的巧妙策略旁，划下一个表示赞叹的短痕时，她的目光微微停顿。
沈砚垂首立于下方，能感觉到殿下周身冰冷的气息似乎缓和了微不可察的一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