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默云溪
金市花开 第180章 葡架墨香聚稚子，庭前笑语话童真
孟家老宅的清晨，总被第一缕晨光和草木的清香唤醒。青瓦上的露珠还未干透，顺着瓦檐缓缓滑落，滴在院中的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葡萄架早已撑起一片浓密的绿荫，深绿色的叶片层层叠叠，将盛夏的燥热挡在墙外，藤蔓顺着木架蜿蜒缠绕，卷须如小手般紧紧攀附，其间还缀着些未成熟的青葡萄，像一串串碧玉珠子，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架下的青石板被岁月磨得光滑，缝隙里钻出几丛青苔，沾着露水，透着勃勃生机。墙角的月季开得正盛，粉白相间的花瓣上凝着露珠，风一吹，便轻轻摇曳，香气混着草木的清新，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揽月和星河是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的。隔着窗户，就听见钱多多欢快的吠声和毛球球“喵呜喵呜”的回应，还有外公搬凳子的“咯吱”声。兄妹俩一骨碌爬起来，顾不上穿好鞋子，趿着小拖鞋就往院子里跑。头发还乱糟糟地翘着，眼角带着未褪尽的睡意，却难掩眼底的兴奋。
“外公外公，你在干什么呀？”揽月扒着葡萄架的木柱子，小脑袋探进去，看见外公正将一张宽大的八仙桌搬到架下的阴凉处，旁边还堆着一摞裁好的宣纸和几方砚台。八仙桌的木纹清晰可见，带着淡淡的木头清香，是外公珍藏了多年的老物件。
外公直起腰，擦了擦额角的薄汗，笑着说：“你们的小同学今天要来学写字，外公给你们搭个‘露天书房’呀。”他伸手整理了一下葡萄藤，几片带着露珠的叶子轻轻落在他的肩头。
星河凑过来，伸手摸了摸光滑的桌面，眼睛亮晶晶的：“哇，好多纸呀！我们可以写好多好多字吗？”他的小手在宣纸上轻轻划过，感受着纸张特有的粗糙质感。
“当然可以。”外婆端着一盘点心从屋里出来，放在石桌上，“快洗漱去，早饭都做好了，吃完了正好等着同学们来。”点心是外婆亲手做的绿豆糕，色泽嫩黄，散发着淡淡的绿豆清香，上面还点缀着几颗切碎的葡萄干。
餐桌就摆在葡萄架下，晨光透过叶隙筛下来，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白粥冒着氤氲的热气，配着外婆腌的萝卜干和刚蒸好的肉包，香气扑鼻。萝卜干脆嫩爽口，肉包的面皮松软，肉馅鲜嫩多汁，是兄妹俩最爱的早餐搭配。揽月咬了一大口肉包，汤汁顺着嘴角往下淌，被外婆笑着用手帕擦掉：“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星河则捧着粥碗，眼睛却盯着院门口，时不时问：“妈妈，同学们什么时候到呀？钱多多都等不及要和他们玩了。”钱多多像是听懂了似的，摇着尾巴跑到星河脚边，用脑袋蹭着他的小腿。
孟云正在给砚台加水，闻言笑着说：“快了，昨天跟他们约了八点，现在还差一刻钟呢。”她拿起墨块，在砚台里轻轻研磨，黑色的墨汁渐渐晕开，散发出独特的墨香。
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声音。“揽月！星河！我们来啦！”是班长林晓雅的声音，清脆又响亮，像夏日里的风铃。
揽月和星河立刻跳起来，跑到门口拉开木门。只见五六个小朋友排着队站在门口，有的背着小书包，有的手里提着小零食，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容。小胖墩王浩宇手里还攥着半块草莓干，嘴里鼓鼓囊囊的，看见揽月就举着手里的零食喊：“揽月，我带了草莓干，可甜了，等会儿分给你吃！”他的脸颊圆圆的，像个红苹果。
“还有我的！”扎着羊角辫的苏乐乐举起一个小罐子，“这是我妈妈做的绿豆糕，外婆说配着写字吃，不沾手。”罐子是陶瓷的，上面画着可爱的小兔子图案。
孩子们一涌进院子，瞬间就热闹起来。钱多多摇着尾巴在他们脚边转来转去，时不时用舌头舔舔小朋友的手心；毛球球则傲娇地蹲在葡萄架的横梁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群小客人，时不时发出一声“喵呜”，像是在打招呼。林晓雅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字帖，兴奋地说：“我妈妈给我买了新字帖，上面有好多好看的字！”
外公笑着招呼大家：“快过来坐，桌子都摆好了，咱们今天就在葡萄架下练字，凉快。”他给每个小朋友都递了一支兼毫毛笔，笔杆是光滑的竹子做的，握着格外顺手。
孩子们纷纷围到八仙桌旁，好奇地摸着宣纸上的纹理，看着砚台里乌黑的墨汁，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外公，这墨汁为什么是黑色的呀？”苏乐乐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问。
“写在纸上会不会擦不掉呀？”林晓雅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墨汁，指尖立刻染上黑色。
“我能写一个大大的‘我’字吗？”王浩宇举起胖乎乎的小手，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
外公耐心地一一解答，然后拿起一支兼毫毛笔，蘸了蘸墨汁，对大家说：“今天咱们先学写最简单的‘一’字。别看这个字只有一笔，里面的学问可大了。”他顿了顿，指着葡萄架的横梁说，“你们看，这横梁是不是平平的？写‘一’字就像搭横梁，起笔要轻，行笔要稳，收笔要慢，这样写出来的‘一’才像横梁一样结实。”
孩子们听得目不转睛，纷纷拿起自己的小毛笔，学着外公的样子蘸墨。小胖墩蘸得太多，墨汁顺着笔尖往下滴，滴在宣纸上，晕开一个黑色的小圆圈，他急得直跺脚：“哎呀，我的纸脏了！”
外婆笑着递给他一张新的宣纸：“别急，慢慢蘸，墨汁少一点就好。”她还特意给每个小朋友准备了小碟子，让他们把多余的墨汁刮在碟子里。
揽月握着毛笔，小心翼翼地在纸上划了一道，可写出来的“一”歪歪扭扭的，像条小蛇。她皱着小眉头，看着自己的字，有点沮丧：“外公，我写得不好看。”
外公走过去，弯下腰说：“没关系，第一次写都这样。你觉得这个‘一’和外公写的有什么不一样呀？”
揽月仔细看了看，小声说：“我的是歪的，外公的是平的。”
“那咱们怎么改呢？”外公又问。
“慢慢写，不着急？”揽月试探着说。
外公笑着点点头：“对啦，就是要沉下心，慢慢写。你再试试，这次盯着纸，让笔尖平稳地走过去。”
揽月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笔，果然写出了一道平整许多的“一”字。她眼睛一亮，兴奋地说：“我做到啦！我写好啦！”
星河也在一旁认真地练习，他的“一”字写得又细又长，像根小绳子。外公走过去，没有直接批评，而是指着他的字说：“你看，字帖里的‘一’是不是比你的宽一点、稳一点？咱们把笔尖再按下去一点点，写出来的字就更结实了。”
星河照着外公说的做，果然，写出来的“一”字厚实了不少。他高兴地举起宣纸，给毛球球看：“毛球球，你看我写的字！”
毛球球从横梁上跳下来，凑到宣纸上闻了闻，用爪子轻轻拍了拍，留下一个浅浅的梅花印。星河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哇，毛球球也想练字！”
其他孩子看到了，也纷纷让毛球球在自己的纸上留爪印，院子里充满了欢快的笑声。林晓雅还特意把毛球球的爪印圈起来，在旁边写了个“猫”字，说要做纪念。
就在大家练得正起劲的时候，外婆端着一个果盘走过来，里面装满了切好的西瓜和葡萄。“孩子们，歇会儿，吃点水果再写。”西瓜鲜红多汁，葡萄晶莹剔透，都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带着丝丝凉意。
孩子们立刻放下毛笔，围到果盘旁。鲜红的西瓜甜多汁，刚摘的葡萄清甜爽口，大家吃得不亦乐乎。小胖墩一口气吃了三块西瓜，嘴角沾着红红的汁水，像只小花猫。苏乐乐则小心翼翼地剥着葡萄皮，把果肉放进嘴里，眯着眼睛说：“真甜呀，比我妈妈买的还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