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把灵山废墟的碎石染成暖金色时，白龙马蹄下的莲花已延伸出半里路。孙悟空坐在马背上，金箍棒斜斜扛在肩头，金瞳时不时扫过苍穹——自“新途已开”的代码浮现后，那片空白的天就像蒙着层薄纱，总让人觉得藏着什么，连风里都裹着细碎的数据流，蹭在皮肤上，带着点痒。
“大师兄，你看前面那是什么？”猪八戒突然指着前方，九齿钉耙往地上一点，声音里带着几分惊奇。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云雾里，竟立着一道半透明的墙，墙面上流动着淡蓝色的代码，像极了白龙马之前裹着的屏障，可规模要大上百倍，从地面一直延伸到云层里，把灵山与外界隔成了两半。
“是‘界墙’。”孙悟空纵身跃下马来，金箍棒在掌心转了个圈，棍尖碰了碰界墙，瞬间传来一阵电流般的刺痛，“当年如来设的，把西游世界圈在这代码墙里，不让咱们接触外面的东西。”
唐僧走到界墙前，伸手抚过墙面，指尖传来的数据流竟让他想起当年在女儿国喝的子母河河水——温热，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束缚感。“重写西游，是不是要先打破这道墙？”他转头看向孙悟空，眼底带着几分坚定，“若一直困在这圈里，就算改了故事，也算不上‘真实’。”
孙悟空刚要应声，突然听见界墙里传来一阵微弱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墙的另一边，用什么东西砸着代码屏障。他屏住呼吸，金瞳紧盯墙面，只见流动的代码里，渐渐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尖耳、金瞳、手持一根与金箍棒相似的长棍，只是那棍子是玄黑色的，周身裹着层淡淡的黑雾。
“这……这不是俺老孙吗？”猪八戒惊得往后退了一步，猪鼻子皱成一团，“咋还有个黑猴子？”
沙僧也皱起眉，降妖宝杖握得更紧：“看他的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一直在撞墙。”
界墙里的影子似乎察觉到外面的动静，敲击的力度更大了，墙面的代码开始紊乱，竟拼出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我是六耳，破墙，救我】。
“六耳猕猴？”孙悟空的瞳孔猛地一缩，金箍棒瞬间握紧，指节泛白——当年真假美猴王的事，他一直存着疑惑，如来只说六耳是“混世四猴”之一，却没说清他为何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更没说他的结局。按“西游旧代码”的记载，六耳已被他一棒打死，可眼前这影子，分明就是六耳的模样。
“你认识他？”唐僧看出孙悟空的异样，轻声问道。
孙悟空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界墙里的影子上，声音里带着几分复杂：“当年如来说是俺的‘二心’所化，把他当妖怪打了。可现在看来，他根本不是什么二心，是被如来关在这界墙里了。”他举起金箍棒，棍尖对准墙面最薄弱的地方——那里的代码流动最慢，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俺老孙当年可能杀错了，这次，得把他救出来。”
“等等！”沙僧突然上前一步，拦住孙悟空，“万一他是如来设的陷阱呢？这界墙这么坚固，他被困这么久还活着，说不定有问题。”
猪八戒也附和道：“就是啊大师兄，这六耳当年跟你抢师父、抢行李，不是好人！咱们别管他，赶紧找旧记忆去。”
界墙里的六耳像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影子剧烈晃动起来，墙面的代码拼出更急的字：【如来骗你们！旧代码全是假的！我知道真记忆在哪！】
孙悟空的手顿了顿，金瞳里闪过一丝犹豫——他想起当年六耳临死前的眼神，没有恐惧，只有不甘，像是有话没说出口。他转头看向唐僧，见师父正盯着界墙里的影子，眼神里带着几分怜悯，便知道师父也想救他。
“俺信他一次。”孙悟空握紧金箍棒，周身泛起金光，“要是陷阱，俺老孙一棒子砸了就是！”话音刚落，他纵身跃起，金箍棒化作一道金光，狠狠砸在界墙的薄弱处。
“轰隆——”
巨响震得灵山废墟的碎石簌簌落下，界墙的代码瞬间炸开，淡蓝色的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往下流。孙悟空没停手，金箍棒接连砸出，每一击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力道，墙面的裂缝越来越大，六耳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晰。
突然，界墙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啸，一道黑雾从裂缝里窜出，直扑孙悟空面门。孙悟空侧身躲开，金箍棒横扫，却被黑雾里的玄铁棍挡住——两棍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震得周围的人都后退了几步。
黑雾散去，六耳猕猴终于站在众人面前。他穿着玄色的锁子甲，脸上带着几道浅浅的伤疤，手里的玄铁棍还在微微颤抖，眼神里满是警惕，却没立刻动手，只是盯着孙悟空，声音沙哑：“你终于肯破墙了。”
“当年如来为什么关你？”孙悟空没放下金箍棒，目光紧盯着六耳，“你到底是谁？”
六耳冷笑一声，玄铁棍往地上一顿，墙面的代码突然凝聚成一段影像：画面里是如来的灵山，六耳被绑在石柱上，如来手里拿着一本金色的书，正用代码往他脑子里灌东西，嘴里还说着：“你是悟空的二心，要按我的代码走，替他挡灾。”
“看到了吗？”六耳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悲凉，“如来怕你不服管，造了个‘二心’的幌子，把我关在界墙里，让我替你承受‘心魔’的罪名。当年你打杀的，不过是他用代码造的假六耳，我却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墙里，整整五百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