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河底的压强压得孙悟空耳膜发疼，金箍棒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他体内躁动的代码能量。自从在五行山数据库解锁了“斗战胜佛”的初始权限，他眼中的世界就变了——云端的雷暴是数据流的紊乱，山间的雾气是未加载的像素块，就连此刻漫过脚踝的流沙，都在以0与1的规律缓缓流动。
“大师兄，这边。”沙悟净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手里握着一根通体泛着蓝光的降妖宝杖，杖尖在沙砾上划出一道荧光轨迹，“老猪去上游引开巡河的虾兵了，咱们得快点，那东西见不得强光。”
孙悟空点点头，脚步踏在流沙上却没下陷分毫——这是“筋斗云”代码的衍生功能，将空气分子重组为临时支撑面。他跟着沙悟净绕过一块巨大的礁石，礁石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凑近看竟全是二进制代码，只是大部分已经磨损，只剩下零星的“1010”在闪烁。
“这流沙河底，以前是天庭的备份数据库。”沙悟净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当年我打碎琉璃盏，被贬下凡间，玉帝罚我每七日受飞剑穿胸之刑，其实是在逼我看守这里——他们怕有人来偷藏在底下的东西。”
孙悟空皱眉，指尖弹出一道金光，扫过礁石表面的代码。金光触碰到纹路的瞬间，礁石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几行残缺的文字跳了出来：“……西游项目v2.0……数据异常……修正程序：卷帘大将……”
“西游项目？”孙悟空抓住关键词，“你是说，咱们当年西天取经，是天庭写好的程序？”
沙悟净的肩膀颤了一下，降妖宝杖的蓝光暗了暗：“不止是取经。大师兄，你还记得真假美猴王吗？六耳猕猴根本不是什么妖精，他是天庭写的‘备用代码’，要是你不听话，他就会取代你。还有师父，他的紧箍咒，其实是……”
“是权限锁。”孙悟空接过话头，心脏猛地一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无论自己怎么挣扎，紧箍咒都能精准地锁住他的法力——那根本不是法术，是嵌入他代码核心的控制程序。
说话间，前方的流沙突然开始旋转，形成一个直径丈余的旋涡。沙悟净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物件，外壳上刻着一个“净”字，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就是这个。”沙悟净把物件递给孙悟空，指尖在外壳上摩挲着，像是在抚摸什么珍贵的东西，“三年前，我在河底捡到的。当时它被压在一块青铜碑下，碑上写着‘禁止访问’。我偷偷破解了半年，才打开一个缝隙，看到里面存着的东西……”
孙悟空接过物件，入手冰凉，触感像是金属又像是某种生物组织。他指尖注入一丝代码能量，物件表面立刻亮起一道绿光，屏幕上跳出一行提示：“请输入解锁密码：卷帘大将的赎罪日”。
“赎罪日？”孙悟空看向沙悟净。
“是我被贬下凡的日子。”沙悟净的声音带着苦涩，“七月初七。当年我就是在这天，打碎了玉帝的琉璃盏。”
孙悟空输入“七月初七”，屏幕上的绿光闪烁了三下，接着弹出一个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名为“西游真相”的视频文件。他点开文件，屏幕立刻投射出一道光幕，照亮了周围的流沙。
光幕里出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天庭的凌霄宝殿。玉帝坐在宝座上，面前悬浮着一个巨大的显示屏，上面写着“西游项目计划书v3.0”。下面站着太白金星、观音菩萨，还有几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斗篷上绣着一个金色的“监”字。
“取经团队的人选，已经确定了。”太白金星的声音传来，带着机械般的冰冷，“孙悟空，五行山压五百年，磨灭野性，植入紧箍咒控制程序；唐僧，金蝉子转世，自带‘佛性代码’，作为团队的核心诱饵；猪八戒，天蓬元帅转世，保留部分法力，用于平衡团队战力；沙悟净，卷帘大将，植入‘赎罪协议’，负责看守流沙河底的备份数据。”
观音菩萨微微颔首，手里的玉净瓶泛着蓝光：“我会在他们取经路上设置八十一道关卡，每过一关，就给他们注入一次‘信仰能量’，这些能量会自动上传到天庭数据库，用于维持三界的代码稳定。”
“那六耳猕猴呢？”一个穿黑斗篷的人开口，声音沙哑，“如果孙悟空失控，备用代码什么时候启动？”
玉帝敲了敲宝座的扶手，显示屏上立刻跳出六耳猕猴的三维模型：“等他们到了狮驼岭，要是孙悟空还没完全服从，就启动六耳猕猴程序，取代他。记住，西游项目的核心目的，是收集‘信仰数据’，任何阻碍项目的人，都要清除。”
光幕到这里突然中断，屏幕上跳出一行红色警告：“数据损坏，剩余内容无法读取”。
孙悟空的手指攥得发白，金箍棒在掌心嗡嗡作响，周围的流沙开始剧烈震动，无数代码碎片从沙砾中剥离出来，在他身边盘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取经路上，总有那么多“巧合”——白骨精三次变化，唐僧次次都能识破；狮驼岭的妖怪那么厉害，却偏偏留着唐僧不杀；就连最后取得真经，也是观音菩萨“刚好”算出他们少了一难，又把他们扔回通天河。
这根本不是什么取经，是天庭精心设计的一场数据收集游戏。他们师徒四人，不过是玉帝手里的工具，是被代码操控的傀儡。
“大师兄，还有更可怕的。”沙悟净的声音打断了孙悟空的思绪，他指着屏幕下方的一行小字，“你看这里，‘信仰数据异常，启动净化程序’。我查过，‘净化程序’就是……就是让那些信仰佛教的凡人，变成没有自我意识的‘数据容器’。”
孙悟空顺着沙悟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行极小的字，像是被人故意隐藏在角落。他指尖放大文字，下面还附着一张图片——画面里是一个村庄，村民们面无表情，眼神空洞，额头上都印着一个金色的“佛”字，手里拿着念珠，机械地念着“阿弥陀佛”，每念一句，额头上的“佛”字就亮一下，一道无形的能量线从他们头顶升起，汇入云端的数据库。
“这……这是哪里？”孙悟空的声音带着颤抖。他见过妖怪吃人，见过神仙争斗，却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没有血腥，没有暴力，却比任何杀戮都更让人毛骨悚然。
“是西牛贺洲的一个小山村。”沙悟净的眼眶泛红，“去年我偷偷去过一次，村里的人已经变成这样了。他们不吃饭，不睡觉，就只是坐着念佛经，像一群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我想救他们，可我的代码里，被植入了‘禁止干预’的指令，只要我想动手，就会触发自毁程序。”
孙悟空猛地攥紧拳头，体内的代码能量疯狂涌动，周围的流沙漩涡转速越来越快，礁石上的二进制纹路开始脱落，露出里面的青铜底色。他突然想起，当年在灵山，如来佛祖给他封“斗战胜佛”时，曾在他耳边说过一句话：“汝等俱是佛，亦俱是棋。”
当时他以为是佛祖的禅语，现在才明白，那根本是赤裸裸的告知——他们是佛，也是天庭棋盘上的棋子，随时可以被舍弃。
“轰！”
突然，上方的水流传来一阵巨响，接着是猪八戒的喊叫声：“猴哥！沙师弟！快躲起来！巡河的虾兵蟹将过来了！还有一个穿黑斗篷的人，手里拿着一把能吞能量的刀！”
孙悟空立刻关掉光幕，把u盘揣进怀里。沙悟净抓起降妖宝杖，警惕地看向上方的水流。很快，一群身披铠甲的虾兵蟹将出现在漩涡上方，领头的是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手里握着一把长约三尺的弯刀，刀身泛着暗红色的光芒，周围的水流都在被刀身缓慢吞噬。
“沙悟净，交出你偷藏的东西。”黑斗篷人的声音从斗篷里传来，带着电流般的杂音，“玉帝有令，凡私藏天庭机密者，格杀勿论。”
沙悟净往前走了一步，挡在孙悟空身前：“东西在我这儿，跟我大师兄无关。要杀要剐，冲我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黑斗篷人举起弯刀，刀身突然爆发出一阵红光，周围的流沙瞬间被吸向刀身，“既然你不肯交，那我就只好……”
“聒噪！”
孙悟空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雷霆般的威严。他体内的“斗战胜佛”代码彻底觉醒，金箍棒瞬间变大，杖尖对准黑斗篷人，一道金色的代码洪流从杖尖喷涌而出，瞬间穿透了黑斗篷人的胸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