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眼睛亮了，腰不抖了腿不软了，抱着食盒雄赳赳气昂昂走向观测者舰队。那背影，颇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夜枭跳上林凡肩头：“菜鸟，你真觉得这招管用？”
“管不管用，试试才知道。”林凡看向天空，那行金字广告还在闪烁，“再说了，就算不管用，我们还有n b。”
“什么n b？”
林凡掏出主编令，在编辑面板上点了点。青溪镇所有屋顶突然升起投影仪，在天空投出一行大字：
“观测者第三清剿队伙食太差，指挥官带头克扣粮饷，队员苦不堪言。现诚聘观测者跳槽，月薪面议，包吃包住，不加班，有香菜补贴。联系人：王主任，电话：444-4444”
舰队里，几个飞行器的灯光闪烁了几下，像是在...心动。
7号指挥官在指挥舰里砸了第四个杯子。
“他这是挑衅！是宣战！是...”又一个喷嚏。
副官小心翼翼：“指挥官，要不...先吃饭？食盒凉了就不好吃了。”
7号盯着那个系着红绸带的食盒，盯了足足一分钟，突然伸手打开。
韭菜盒子的香气飘出来，混着鸡蛋和虾皮的鲜。没有香菜，一点都没有。
他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外酥里嫩，满口生香。
7号沉默地吃完整个盒子，擦了擦嘴：“告诉那个做饼的...”
“嗯？”
“明早我要吃豆腐脑，甜的。”
副官愣住。
7号看向舷窗外青溪镇的灯火，嘴角微微上扬：“这么有意思的世界，格式化就太可惜了。”
他调出通讯面板，输入一行字发送给主编：
“目标世界危险等级下调，建议长期观察。另，申请延长驻留时间，以便深入调研本地饮食文化。”
点击发送。
然后，他点开林凡留下的外卖单，在评分栏勾了五星，备注写道：
“饼不错，就是辣了点。明天多放虾皮，少放辣椒。——观测者7号”
夜枭甩着尾巴读完全文，抬头看林凡：“这就...结束了？”
“暂时结束了。”林凡收摊，“明天记得提醒我泡黄豆，观测者头子想吃豆腐脑。”
“你还真做啊？！”
“不然呢？”林凡把围裙挂好，“顾客就是上帝，上帝要吃豆腐脑，那就得做。”
他望向天空，观测者舰队开始有序撤离，像退潮的墨点。
“再说了，”林凡轻声说，“能坐着吃饭解决的问题，干嘛要站着打架？”
王主任抱着空食盒回来，老脸笑成一朵菊花：“转正了！主编说我表现突出，破格转正了！”
林凡拍拍他：“恭喜。明天开始，你负责观测者的外卖专线。”
王主任的笑容僵在脸上。
夜枭跳上院墙，金瞳倒映着退去的舰队：“菜鸟，你说他们真会就这么算了？”
“暂时会。”林凡洗锅，“毕竟，比起格式化一个世界，研究一个会做韭菜盒子的墨点，要有趣多了。”
他擦干手，点开编辑面板。三天的临时权限，还剩两天半。
足够了。
足够他教会观测者，什么叫“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也足够他，给楚无涯晒够太阳。
屋顶上，楚无涯躺在摇椅里，眯眼看着退去的舰队，嘴角微微上扬。
“臭小子，”他轻声说，“比你师父当年还会玩。”
夕阳西下，青溪镇的炊烟袅袅升起。醉仙楼里飘出炒菜的香气，孩童在街巷追逐，李婶在门口晒被子。
一切如常。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除了天空偶尔飘过的、带着辣椒油味的云。
以及观测者舰队发来的、长达三百页的《关于在青溪镇设立长期观测点的可行性报告》。
林凡把报告扔进灶膛，火光照亮他带笑的脸。
“明天早餐，”他对夜枭说，“除了豆腐脑，再加个茶叶蛋吧。”
“观测者吃茶叶蛋吗？”
“不吃就学。”林凡盖上锅盖，“入乡，就得随俗。”
夜色渐深，青溪镇的灯火次第亮起。而在那灯火深处，一个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