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接过辣条，看向屏幕。修仙界的画面里，一个白衣剑修正冲向魔教大军，嘴里喊着“为了苍生”。而他身后的同门，正在悄悄后撤。
“要干预吗？”林凡问。
“不用。”阿强啃着辣条，“这小子是主角，死不了。你看，魔教教主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爹，等会儿就要认亲了。”
果然，魔教教主一把抱住剑修：“儿啊！爹找得你好苦！”
林凡默默放下辣条。这工作，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下班时已是深夜。林凡回到静思阁，星空投影切换到青溪镇的夜景。他看见楚无涯在院子里生火烤红薯，夜枭在偷吃，被李婶用扫帚追着打。周小凡的窗户还亮着，在挑灯夜读。王寡妇的胭脂铺新点了盏灯笼，很亮。
一切安好。但龙种在口袋里跳得更厉害了，像在催促什么。
门开了。主编走进来，紫袍在星光下泛着冷光。
“第一天，感觉如何？”
“像在看戏。”林凡实话实说。
“本来就是戏。”主编在对面坐下，“我们写剧本，他们演戏。区别在于，好编剧会让每个角色都有高光时刻，烂编剧只会制造冲突博眼球。”
“你是好编剧还是烂编剧？”
主编笑了：“我是主编，不管编剧。我只管剧本能不能卖钱，世界会不会崩。”
他从袖中取出个木盒，推给林凡。“见面礼。打开看看。”
林凡打开盒子，里面是块怀表，表盘是旋转的星云，指针是两条衔尾蛇。表盖内侧刻着字：“给新来的戏子——别演砸了。”
“这是‘时之沙漏’，能暂停局部时间三秒。”主编说，“关键时刻用，保命。”
“代价呢？”
“用一次，衰老一年。”主编看着他，“很公平，不是吗？时间换时间。”
林凡合上表盖，推回去：“我用不着。”
“你会用着的。”主编又把盒子推回来，“三天后，有个任务给你。去‘编号741世界’，那里出了个bug，天道要格式化整个世界。你的任务是，在格式化完成前，救出至少一千个灵魂。”
林凡愣住：“一千个？我一个人？”
“114和9527会协助你。但主力是你，因为你是地龙，能短暂免疫格式化。”主编起身，“好好休息。对了，韭菜盒子少吃，油腻。”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你师父让我转告，青溪镇的韭菜该施肥了，让你有空回去一趟。”
门关上。林凡盯着怀表，表盘上的星云在缓缓旋转，像无数个世界在生灭。
他把表揣进口袋，龙种烫了一下，像在提醒什么。
三天后，林凡站在传送阵前。114在检查装备清单，阿强在啃压缩饼干。他们要去的是个末世世界，丧尸横行，天道认为“该世界已无挽救价值”，决定格式化重启。
“记住，”114说，“我们的目标是救人，不是救世。救满一千个，立刻撤退。多一个都不行，会触发警报。”
“那一千零一个呢？”阿强问。
“格式化程序会锁定你，连你一起清除。”114面无表情。
传送阵亮起。林凡最后看了一眼监控屏，青溪镇在晨雾中醒来，炊烟袅袅。
他踏进光柱。
再睁眼时，腐臭味扑面而来。残破的城市，游荡的丧尸，废墟间有微弱的呼救声。
114已经开始工作，她展开平板，光幕上浮现出一千个绿点，每个绿点代表一个“可拯救灵魂”。“东区三百，西区四百，南区三百。分散在二十平方公里内，限时六小时。”
阿强吐出饼干渣，从背包里掏出把造型奇特的枪：“开工开工，早点干完早点回去吃火锅。”
林凡看向掌心，龙印在发烫。这个世界的地脉已经濒临枯竭，大地在哀嚎。
他深吸一口气，迈出脚步。
第一步，他踩碎了一个丧尸的头颅。
第二步，他扶起了一个跌倒的老人。
第三步，他听见怀里龙种发出细微的碎裂声——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苏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