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镇的晒谷场飘着麦香，金黄的铁秆麦粒堆成小山，脱粒机 “嗡嗡” 转着，溅起的麦糠落在百姓笑开的脸上。李婶捧着满手麦粒，凑到嘴边咬了咬，脆响里裹着甜：“今年的麦比去年还饱满！能给娃磨三袋白面，蒸一笼带麦香的馒头！”
她的话刚落，远处传来马蹄声 —— 张老骑着马，手里举着明黄的圣旨，身后跟着两个京都来的侍卫，铠甲亮得晃眼。百姓们立刻围过去，连脱粒机都停了，晒谷场瞬间静下来，只听见风卷麦浪的 “沙沙” 声。
“云溪镇百姓接旨！” 张老展开圣旨，声音洪亮得震落了屋檐下的麦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峥通敌北瀚，私藏毒种，害民误农，罪大恶极，判斩立决，于云溪镇当众行刑，以儆效尤；封沈砚为北境农正，掌粮种推广、农耕指导；刊印《抗逆农书》百册，发往各州县，传本土麦种培育之法；钦此！”
“斩秦峥！” 百姓们欢呼起来，李婶把麦粒往空中一撒，金黄的颗粒落在阳光下，像撒了把碎金。赵虎提着断柄长刀，大步往柴房走：“俺去把那害民贼押来，让他看看，百姓们的麦种保住了，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秦峥被押出来时，头发乱得像鸡窝，绑在身后的手还在发抖，却嘴硬着喊：“我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斩我！沈砚，你敢害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没人理他，百姓们跟着刑车往镇口走，有的扔烂菜叶，有的骂 “害民贼”，连之前犹豫过的张汉子都啐了口：“去年差点被你骗得种北瀚麦，今天斩你，是为民除害！”
行刑台上，侍卫举起长刀，秦峥的惨叫声被风吹散在麦香里。沈砚站在台下，望着欢呼的百姓，心里却没轻松 —— 巴图死前说的司天监内鬼还没找到，噬土种的余患也没彻底解决。他摸了摸怀里的《抗逆农书》，封皮已经被翻得发皱，祖父写的 “农为邦本，种为农根” 八个字，像烙铁一样烫在心里。
“沈先生，该去试验田了！” 阿竹跑过来，手里拿着个麦秆编的本子，上面记着 “铁秆麦留种要点”，“老族长说，今天得选穗大粒满的麦种，晒干了装陶缸，明年才能种。”
试验田里，老族长带着几个老农，正弯腰选麦穗。铁秆麦的穗子比普通麦沉，捏在手里满是实感。老族长捡起一个穗子，递给沈砚：“你看这穗，有三十多粒，比去年还多两粒。这就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种，经得住旱，扛得住灾，比那些外来的毒种强百倍！”
沈砚接过麦穗，放在阳光下看 —— 麦粒泛着浅黄的光，没有噬土种的诡异银光，只有纯粹的麦香。他突然想起什么，蹲下身，拨开麦垄间的土 —— 之前用石灰粉抑制的噬土种黑丝，已经枯成了灰，土粒里再也没了那种刺鼻的腥气。
“石灰粉真管用！” 春丫欢呼着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小布袋，“我刚才在东边麦田看了，所有黑丝都枯了，没一粒种子发芽！” 她突然压低声音，从布袋里掏出一粒种子 —— 比噬土种小，外壳是暗绿色，上面有细密的纹路，“不过我在田埂边捡到这个，不是铁秆麦，也不是噬土种，不知道是什么。”
阿竹接过种子，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变了：“这味道跟之前张老说的‘改良粮种’很像！司天监的内鬼，会不会已经把种子撒到云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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