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的晨露还凝在混种麦叶上，绿金光顺着麦根缠向活水泉，泛起细碎的涟漪。木卡姆捧着刚收割的沙枣 - 和合混种，麦壳蹭得掌心发痒，对着胡力笑得络腮胡直颤：“第一批货够西域商路走三趟！你那驼队再慢，波斯商人都要翻山抢了！”
胡力正用羊皮账本拍掉衣襟上的麦糠，听见 “波斯” 二字突然啐了口：“提那群偷种贼干啥？扎伊姆还在囚车里哭呢，等押回京都，陛下定要扒了他的皮！”
沈砚踩着石径走来，铜算筹在掌心敲出脆响，手里的鎏金牌照得人眼亮：“朝廷在边境设了麦种驿站，陛下赐了‘跨洲护脉’圣旨，以后七脉麦种能走官道了。” 他将令牌分给娜仁与阿雅，“这是护脉队的腰牌，见牌如见官。”
篝火旁的欢呼刚起，苏砚突然按住胸口 —— 玉佩烫得像块烧红的炭，边缘的冰纹正顺着指缝爬，冰蓝色微光刺得人眼涩。“不对劲。” 他摊开掌心，冰纹竟在跳动，像极了冻土麦脉的震颤频率。
“适配仪炸了！” 青禾的惊呼划破晨雾，她举着屏幕猩红的仪器冲过来，指针疯转得几乎要崩出表盘，“极北方向的麦脉能量暴跌！是‘冻结波’，能冻住麦根的那种！”
玉佩突然 “嗡” 地炸响，冰纹瞬间铺满半块玉面。苏砚闭眼凝神，无数细碎的哭嚎钻进脑海：“是冰噬麦…… 三万亩草原麦田冻成了冰雕，再扩散就要淹到中原了！”
阿雅突然摸出怀里的天象石，石面爬满蛛网似的冰纹，正是老祭司临终前交她的信物：“传说冰噬麦是‘麦脉的寒冬’，每千年醒一次，专吞麦种的生机。”
欢呼声戛然而止，篝火的光竟驱不散突然漫来的寒意。
“嗒嗒 ——！”
马蹄声撞碎雨林的寂静，一匹浑身裹雪的黑马跌撞着冲进来，马鬃上的冰碴子砸在石地上，碎成齑粉。马背上的人裹着兽皮袄，脸冻得发紫，胸口插着半截冰棱，鲜血顺着棱尖滴在麦秆上，瞬间凝成冰晶。
“苏…… 苏都护！” 他摔在地上，挣扎着掏出块冰刻令牌，纹路与苏砚玉佩的冰纹严丝合缝，“冻土脉…… 撑不住了…… 波斯人挖开了冰核墓！”
青禾立刻泼了碗温水在他脸上，沙棘油顺着他的嘴角往里灌：“冰核墓？是不是埋冰噬麦母株的地方？”
信使咳着血点头，指节抠得冻土令牌发白：“波斯残部想偷母株制‘冻粮弹’，结果把冰噬麦吵醒了…… 活水全冻成了冰，土着们快饿死了！”
“哐当” 一声，老羌的骨袋从苏砚怀里滑落，袋里的麦种全蹦了出来，齐刷刷指向北方，发出 “簌簌” 的轻响。阿雅捡起一粒，麦种竟在她掌心结了层薄冰：“守树人的古籍说，冰噬麦怕‘三阳之力’—— 烈风的沙棘火、黑土的血脉光、雨林的活水暖，三样凑齐才能解冻。”
娜仁猛地拍向腰间的沙棘油囊，青铜刀鞘撞得囊袋作响：“烈风的沙棘油能引火！俺带十桶！” 木卡姆立刻递过个铜罐，罐口飘出阳暖的香气：“沙枣神树的阳枝粉，能给血脉光添劲！”
沈砚突然皱眉，铜算筹在账本上敲出 “辽东” 二字：“冻土极寒，普通船进不去。胡力，你上次说和女真部落做过貂皮生意？”
胡力一拍大腿，差点掀翻身边的麦种筐：“可不是！女真有破冰龙骨船，船底镶着鲸骨，撞冰跟切麦似的！”
暮色降临时，营地已收拾妥当。木卡姆将袋沙枣母种塞进苏砚手里，麦种上还沾着雨林的潮气：“回纥得留人种混种，俺就不送了。这母种能在冻土发芽，关键时刻能当诱饵。”
阿雅把活水藤缠在苏砚的手腕上，藤叶蹭得皮肤发痒：“这藤能在冰里活，找水全靠它。雨林刚稳，俺得守着泉眼，防波斯残部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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