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着众人深深鞠躬，驼铃与骨哨在晚风里缠在一起，成了最沉的嘱托。张千户带着锦衣卫赶来时，正好撞见这幕，递过通关文牒的手顿了顿：“陛下派了工部工匠去辽东，专等你们改造破冰船。对了，李肃封了副统领，跟你们去冻土。”
三日后的辽东港口，胡力的商队正往 “破冰号” 上搬货。“沙棘油十桶、阳枝粉五罐、活水藤二十株…… 齐了！” 他叉着腰喊，突然瞥见青禾蹲在甲板上拌麦种，“你这是瞎折腾啥？”
“抗冻混种！” 青禾舀了勺沙枣粉拌进活水麦种，适配仪屏幕跳成绿色，“这样的种零下二十度都能发芽，到了冻土就能扎根！”
娜仁的勇士们正往船舷绑冰镐，兽皮盾上的烈风纹在阳光下发亮：“俺们烈风人不怕冷，冰里打架照样赢！”
苏砚站在船头，望着北方的天际线。玉佩的冰纹与远处的雪山遥相呼应，突然泛出暖光 —— 老羌的骨袋里，一粒麦种正对着冻土方向，悄悄发了芽。
惊蛰的潮水刚退，破冰船的龙骨就撞碎了海面的浮冰。甲板上，苏砚将木卡姆与阿雅的信物贴在麦核旁，三物同时爆光，在空中织成 “三阳图腾”，像盏指路的灯。
“图腾能定位母株！” 青禾激动地记录，适配仪的路线图直指冻土的冰核谷，“还有三百里就到了！”
胡力突然指着船尾的海鸟群：“看！它们跟着船飞呢！定是冻土太冷，想蹭点暖！”
李肃突然按住腰间的绣春刀，眼神冷得像冰：“不对，鸟群后面有小船！”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一艘挂着黑旗的小船正悄摸摸跟着，旗角绣着波斯王室的徽章。娜仁立刻弯弓搭箭，却被苏砚按住：“别管他们。冻土的寒比刀厉害，自有冰噬麦收拾他们。”
航行第七日，北风突然卷着雪花砸下来。苏砚的玉佩猛地飞出船头，悬在半空炸开冰蓝光，照亮了远处的冰山 —— 山尖上站着个穿冰纹长袍的少女，手里的冰麦杖泛着冷光，正死死盯着他们。
“是冰麦祭司！” 信使突然爬起来，冻得发紫的手指着少女，“冻土脉的守护者，能跟冰噬麦对话！”
少女举杖的瞬间，海面 “咔嚓” 冻住，破冰船猛地撞在冰面上，震得众人东倒西歪。苏砚纵身跳上冰面，玉佩与冰麦杖共鸣，发出 “嗡嗡” 的颤音。
“抢种贼？还是救脉人？” 少女的声音像冰块碰撞，挥杖指向冰原 —— 无数冰柱从地里冒出来，柱上冻着挣扎的波斯残部，黑旗碎成了布条，“这些人，已经成了冰噬麦的养料。”
苏砚握紧掌心的混种麦种，冰纹在玉佩上渐渐柔和：“我们是来解冻麦脉的。用共生之力，不是掠夺之心。”
少女的冰麦杖突然亮了，冰面裂开道缝，露出通往冰核谷的阶梯，阶梯上的冰纹正与玉佩的纹路慢慢重合。
“进去吧。” 她的目光扫过船上的众人，最后落在苏砚的玉佩上，“但冰噬麦认主，若你骗它，整个冻土都会葬你。”
雪花落在阶梯上，没等融化就被麦脉的震颤卷向谷内。苏砚回头望了眼船上的同伴，握紧了腰间的冰镐 —— 冻土的冰核谷里，不仅有冰噬麦母株，还有波斯残部的阴谋，以及等待被唤醒的共生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