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犹疑之际,魏璎珞敏锐地发现,在月色的映照下,傅恒的耳根似乎……又红了?就连揽在她腰后的手,也带着不寻常的热度。
她心中一动,一种莫名的、想要扳回一城的心思涌起。她忽然不再挣扎,反而微微仰起脸,靠近他,唇边勾起一抹狡黠又带着几分挑衅的弧度,声音压低,带着若有若无的暧昧:
“傅恒大人……您靠得这样近,是还在怀疑奴婢呢?还是……舍不得放开?”
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下颌,带着少女的馨香。傅恒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了手,连退两步,心跳如擂鼓,脸上的热度再也无法掩饰。
“你……休得胡言!” 他几乎是仓皇地扔下这句话,再也无法维持冷峻,转身近乎落荒而逃,背影都透着一股狼狈。
看着他逃离的样子,魏璎珞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茫然。报复得逞了,可她心里,为何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快?
误会加深与娴妃困境
傅恒去看望被烫伤的海兰察,心中对魏璎珞的解释将信将疑。海兰察一边呲牙咧嘴地上药,一边还替魏璎珞说话:“算了傅恒,我看那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她自己缝补水壶?啧,这活儿可费神了,一般宫女谁干这个?说不定人家真是好心办坏事呢!”
“缝补……很费神?” 傅恒怔住。
“那可不!” 海兰察撇嘴,“尤其是壶嘴这种精细地方,得一点点敲打焊接,稍有不慎就废了。她肯花这心思,就算出了岔子,也比你那香囊实在多了!”
海兰察无心的话语,像是一把钥匙,再次扭转了傅恒的心思。是啊,香囊是心意,这修补水壶,何尝不也是一种笨拙的、花费了心血的心意?只是她手艺不精罢了……自己方才,是不是太过苛责她了?
他脑海中又浮现出魏璎珞最后那带着挑逗的笑容和绯红的脸颊,以及自己落荒而逃的窘态,心中那点怀疑竟被一种莫名的、混合着愧疚与悸动的情绪取代。他全然不知,这看似“用心”的举动,背后藏着的竟是报复的初心。
与此同时,娴妃在延禧宫内坐立难安。弟弟在狱中染病,急需银钱打点太医救命。她思前想后,终究无法眼睁睁看着弟弟去死,只能铤而走险。她将自己积攒多年、为数不多的几件像样首饰交给心腹太监,让他悄悄带出宫变卖。
然而,高贵妃早已派人暗中监视延禧宫的一举一动。那太监刚携了首饰走到宫苑僻静处,就被高贵妃的人逮个正着!
“好哇!竟敢偷盗宫中财物私运出宫!给我拿下!” 高贵妃的掌事太监厉声喝道。
情急之下,娴妃的宫女珍儿扑出来,跪地哭喊道:“不关娘娘的事!是奴婢!是奴婢鬼迷心窍,偷了娘娘的首饰!一切都是奴婢做的!”
那被拿住的小太监却梗着脖子喊冤:“奴才没有偷盗!是娘娘……”
眼看珍儿和小太监都要被重罚,一直隐在暗处、浑身冰冷的娴妃,终于一步步走了出来。她脸色苍白,眼神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直视着高贵妃派来的人,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放开他们。首饰是本宫的,是本宫命人拿出宫变卖。所有罪责,本宫一力承担。”
她终究,还是为了血脉亲情,踏出了这违背宫规、自毁前程的一步。高贵妃得知消息,脸上露出了计谋得逞的冰冷笑容。而长春宫的魏璎珞,尚不知晓,另一场关乎她未来盟友的风暴,已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