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璎珞将舍利子稳稳地放回琉璃佛塔,并未立刻退下,反而转向脸色铁青的纳兰淳雪,笑吟吟地行了个礼,声音清脆,足以让周遭的人都听见:“纳兰贵人,方才戏法唐突,多有得罪。不过,按照江湖规矩,这被‘变’走的物件物归原主,是不是该给些彩头,讨个吉利?也好让奴婢这小小的把戏,不负皇上的恩准,不负各位主子的观赏。”
她这话说得巧妙,既点了纳兰淳雪(暗示她知道是她偷的),又将索要赏赐归结于“江湖规矩”和“讨彩头”,让人无法拒绝,尤其是在帝后面前。
纳兰淳雪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不得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应该的……魏姑娘好手段。”她示意宫女取来一锭银子,几乎是砸着塞到了魏璎珞手里。这不仅是丢了钱财,更是当众被狠狠羞辱,颜面尽失。
魏璎珞坦然接过,再次谢恩,这才从容退下。纳兰淳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这笔账,她彻底记下了!而她办砸了高贵妃交代的差事,还折了银子,在高贵妃那里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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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散后,纳兰淳雪积压的怒火终于爆发,她在宫道拐角处堵住了魏璎珞和明玉。
“魏璎珞!你好大的胆子!”纳兰淳雪咬牙切齿,早已没了平日伪装的温婉,“竟敢当众戏弄于我!你以为有皇后给你撑腰,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你们俩,不过是长春宫养的两条……”
“狗”字还未出口,明玉已经气得跳脚,指着纳兰淳雪的鼻子就要骂回去:“你胡说八道什么!自己手脚不干净还敢……”
“明玉!”魏璎珞一把拉住冲动的明玉,对她摇了摇头。她转向纳兰淳雪,脸上并无惧色,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纳兰贵人言重了,奴婢不过是依规矩表演,何来戏弄之说?倒是贵人,方才戏法环节配合得天衣无缝,奴婢还没来得及谢您呢。若无其他指教,奴婢还要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告退。”
她四两拨千斤,再次用“戏法”堵住了纳兰淳雪的嘴,拉着依旧气鼓鼓的明玉,径直从她身边走过,留下纳兰淳雪在原地,气得几乎晕厥。
经过这番共同应对,明玉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对魏璎珞的急智和关键时刻拉住自己的行为,生出了几分感激和认同。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嘟囔:“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拦着我。” 两人之间的坚冰,因这次共患难而悄然消融了几分。
回到长春宫,明玉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娘娘,您为何没有当众献上那幅《洛神赋图》呢?皇上明明很喜欢的。”
皇后正由宫女伺候着卸下钗环,闻言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带着母仪天下的持重:“《洛神赋图》美则美矣,但本宫是皇后,当着六宫妃嫔和宗亲命妇的面,献上美人图,终究显得有些轻浮了。皇上私下欣赏便好。”
明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时,魏璎珞却笑着开口:“娘娘顾虑的是。不过,娘娘的风采,又岂是一幅画能完全展现的?”她说着,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裹,轻轻打开——里面竟是一套仿照《洛神赋图》中洛神衣饰、用极品湖丝精心缝制的衣裙!那衣料柔软飘逸,光泽动人,上面的绣纹虽未完成,但已能窥见其华美。
“娘娘,”魏璎珞将衣裙展开,眼中闪着光,“奴婢想着,画是死的,人是活的。这湖丝料子还是之前从张嬷嬷那儿讨来的,最是柔软亲肤。奴婢闲暇时便照着洛神的样子偷偷缝制,想着若有机会,娘娘穿上这身衣裳,不必刻意模仿,只需展现您本身的气度风华,在皇上面前走上一走,那才是真正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比献画强上何止百倍?”
皇后看着那套华美精致的衣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感动。她没想到魏璎珞竟如此用心,不仅懂她身为皇后的矜持,更想到了这般巧妙的方式来为她增色,且早早便开始准备。
明玉也看得呆了,随即兴奋道:“璎珞!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主意太好了!娘娘,您要是穿上这身,皇上肯定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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