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凰苑内,死寂被彻底打破!
阎烬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双目圆睁,空洞的眼中凝固着极致的痛苦与疯狂,口鼻间不断涌出暗红的鲜血,身体因剧烈的神经痉挛而抽搐不止,如同离水的鱼。福伯扑在他身边,徒劳地按压着他的胸口,老泪纵横,声音嘶哑:“王上!王上您撑住啊!太医!快叫太医!”
“叫什么叫!”阎振邦带着一群黑衣保镖和西装革履的法务人员,如同秃鹫般踏入这血腥的修罗场。他年过五旬,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阴笑,目光扫过地上濒死的阎烬和狼狈的颜妩,如同看着两只待宰的羔羊。“我这侄儿病入膏肓,神志不清,强撑了这么久,也该解脱了!张律师,宣告文件!”
他身后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律师立刻上前,展开一份盖着法院鲜红印章的文件,朗声宣读:“…经本院审理查明,被申请人阎烬,因严重精神障碍及神经系统疾病,已完全丧失辨认及控制能力…现依法宣告其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指定其叔父阎振邦先生为其监护人,全权代理其人身及财产事务!即日生效!”
宣告声如同丧钟,敲响在栖凰苑上空!
“不!你们这是谋害!是篡位!”福伯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扑向阎振邦,却被两名保镖死死按住!
“老东西!吃里扒外!给我拖下去!”阎振邦厌恶地挥挥手,保镖立刻将哭嚎挣扎的福伯拖了出去。
阎振邦的目光这才落到跌坐在角落、脸色惨白如纸的颜妩身上。他踱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一丝淫邪:“至于你…我的好侄媳?一个瞎子,一个替身,还妄图染指我阎氏股权?真是痴心妄想!那份协议,不过是我那疯侄子的呓语,作废了!来人,把她也给我…”
“作废?”颜妩猛地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话。她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脸上沾着阎烬喷溅的血迹,衬得那双“空洞”的眼睛如同燃烧着幽暗的鬼火。“二叔…您确定…要现在…撕破脸吗?”
阎振邦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颜妩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她身形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倒下,但脊背却挺得笔直。她摸索着,从沾满血污的衣袖中,缓缓抽出一个沾血的、小巧的u盘。
“这份协议…是阎烬亲手所拟…律师在场…公证处留档…”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您说作废就作废?法律…是您阎振邦…说了算吗?”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诡异的弧度:“更何况…二叔您…真的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天衣无缝吗?”
阎振邦脸色微变:“贱人!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颜妩轻笑一声,声音带着无尽的嘲讽,“说您…是如何勾结境外资本…做空阎氏股价…说您…是如何买通阎烬的医疗团队…在他的药里…添加加速神经退化的催化剂…说您…是如何策划了三个月前…那场导致阎烬彻底失明瘫痪的…‘意外’车祸!”
她每说一句,阎振邦的脸色就白一分!他身后的法务和保镖也面露惊骇!
“你…你血口喷人!”阎振邦厉声喝道,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血口喷人?”颜妩猛地将手中的u盘高高举起!那小小的黑色物体,在血腥的空气中,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证据!就在这里!您和您那位‘好盟友’威廉姆斯先生的所有邮件往来!资金流水!医疗团队的受贿记录!车祸现场的伪造报告!全在这里!”
她猛地“看”向张律师的方向,声音陡然拔高:“张律师!您是法律界的前辈!您说!谋杀未遂!商业欺诈!操纵证券市场!这些罪名…够不够…让这位‘监护人’…把牢底坐穿?!”
张律师脸色剧变,看着颜妩手中那枚染血的u盘,再看向脸色铁青的阎振邦,额角瞬间渗出冷汗!他太清楚这枚u盘如果曝光意味着什么!那将是席卷整个阎氏乃至海城商界的滔天巨浪!他也会被彻底卷入,身败名裂!
“你…你怎么会有…”阎振邦难以置信地瞪着颜妩,如同见了鬼!这些证据,他明明处理得干干净净!
“我怎么会有?”颜妩唇角的笑意愈发冰冷,“二叔忘了?我是个瞎子…瞎子…有时候…‘听’到的…比看到的…更多…阎烬书房里的…每一个字…艾琳娜医生绝望的求助…还有…您那位…不小心说漏嘴的…心腹司机…”
她的话如同毒针,狠狠刺入阎振邦的心脏!他猛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可欺的瞎子,根本就是一条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她利用阎烬的偏执,利用艾琳娜的恐惧,甚至利用了他自己的疏忽!布下了一张致命的网!
“给我抢过来!”阎振邦彻底撕下伪装,眼中爆发出疯狂的杀意!他身后的保镖如同恶狼般扑向颜妩!
“我看谁敢动她!”
一声虚弱却如同惊雷般的嘶吼,猛地从地上响起!
只见原本抽搐不止、濒临死亡的阎烬,不知何时竟睁开了眼睛!那双空洞的眼眸,此刻竟燃烧着骇人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猩红光芒!他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恐怖的力量,猛地抓起地上碎裂的玉簪残片,狠狠刺入自己的大腿!
剧痛如同强心针,让他短暂地摆脱了神经痉挛的束缚!他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嘶吼着扑向离颜妩最近的一名保镖,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那人的腿!
“呃啊——!”保镖猝不及防,被拖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