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哪一年?”朱子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努力回忆着脑海中的记忆——魏忠贤已经被赐死,东林党在朝堂上占据上风,陕西的旱情已经持续了两年,后金的皇太极还在关外虎视眈眈……这些,都是崇祯三年的景象。
“回陛下,现在是崇祯三年冬。”太监恭敬地回话,“您前几日处理陕西灾情的奏折,累得在御书房睡着了,太医说您是忧思过度,让您在寝宫好生歇息。”
崇祯三年!朱子琪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曾无数次在脑海里推导崇祯的悲剧:魏忠贤留下的宦官毒瘤虽除,却让东林党失去制衡,朝堂上党争愈演愈烈;政令在文官集团的阻挠下,根本出不了御书房;小冰期带来的十年大旱,让百姓流离失所,最终逼出了农民起义;后金在关外不断侵扰,耗空了大明的国库……每一步,都走向无可挽回的深渊。
可现在,他不是旁观者朱子琪了,他是朱由检,是大明朝的皇帝,是这个风雨飘摇的王朝唯一的掌舵人。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写下“诸臣误朕”的悲叹,也曾在煤山的风雪中结束自己的生命。但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崇祯三年,李自成还只是个驿站的驿卒,张献忠还没揭竿而起,皇太极还没绕过山海关,陕西的旱情虽重,却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传旨。”朱子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他看着眼前的太监,一字一句道,“召户部尚书、工部尚书、兵部尚书,还有御史台左都御史,即刻到御书房见朕。另外,让御膳房备些清淡的粥,朕……要处理政务了。”
太监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一向愁眉不展的陛下,醒来后竟有如此精神,但还是立刻躬身应道:“奴才遵旨,这就去传旨!”
看着太监匆匆离去的背影,朱子琪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窗外正飘着小雪,与煤山那场雪截然不同,这雪落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乌黑浓密,没有一丝白发,这是年轻的朱由检,是还有机会改变命运的朱由检。
“魏忠贤的余党要清,东林党的制衡要建,陕西的灾情要救,关外的防务要固……”朱子琪轻声呢喃,脑海里开始飞速盘算,“还有那些新式火器,得让工部抓紧研制,不能再让骑兵冲阵的悲剧重演……”
他曾为崇祯的悲情而扼腕,曾无数次设想“若能重来”,现在,重来的机会就在眼前。这一次,他绝不会让煤山的悲剧再次上演,绝不会让“朕死无面目见祖宗”的悲叹,再从这具身体里说出来。
窗外的雪还在下,但朱子琪的心里,却燃起了一团火——一团名为“逆转”的火,一团属于大明朝的希望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