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跟着马祥麟去看士兵们吃饭——黑面馒头就着咸菜，没有一点肉。“你们就吃这个？”太子惊讶地问。
“现在军饷刚到，先紧着军械买铁，等打退了鞑子，咱们再吃好的。”马祥麟笑着说，“殿下放心，就算吃这个，咱们也能把鞑子打跑。”
这一幕，正好被赶来的秦良玉看在眼里。她没上前，只是远远站着——马祥麟的话虽朴实，却把“忠君护国”的道理说透了，比詹事府的先生讲十本《论语》都管用。
傍晚，太子回忠勇祠后，立刻让詹事写“日志”：“今日见秦将军的兵练火器，他们吃黑馒头也愿意打仗，是为了护江山。马将军说，红衣大炮能打跑鞑子，我以后也要学这个，帮父皇保江山。”
日志送进宫时，朱由检正在看秦良玉递来的密报——里面详细写了太子看练兵、问火器的事，最后加了一句：“太子聪慧，知将士辛苦，臣已让马祥麟每日给太子讲一则军营故事，不讲权谋，只讲忠勇。”
朱由检看着日志和密报，忍不住笑了：“曹化淳，你看，太子这一趟没白去。他知道士兵吃黑馒头，比知道‘民为贵’管用；他见了红衣大炮，比知道‘兵者凶器’管用。秦良玉懂朕的心思，比那些詹事府的先生强多了。”
曹化淳也笑着说：“陛下这步棋走得妙。太子跟秦太傅、马将军亲近，将来太子登基，马家就是最靠谱的助力——既懂兵，又忠心，比那些只会争权的文臣强百倍。”
接下来的一月，太子每日去忠勇祠祈福，都会“偶然”去石柱军营待上一个时辰。有时看士兵练箭，有时听秦良玉讲当年剿奢崇明的事，有时还会帮士兵们捡箭支——没人把他当储君捧着，只当他是个想学本事的孩子。
临走前一日，秦良玉把一柄小巧的银柄匕首送给太子：“殿下，这匕首是当年先帝赏给臣丈夫的，如今臣送给殿下。不是让殿下杀人，是让殿下记住——江山是靠刀枪护的，百姓是靠将士保的，将来殿下登基，要善待将士，别让他们流血又流泪。”
太子接过匕首，紧紧攥在手里：“秦将军放心，我将来一定像父皇一样，给将士们发足军饷，不让他们吃黑馒头。”
秦良玉躬身行礼：“臣替所有将士，谢太子殿下。”
太子的仪仗离开时，石柱军营的士兵们正在练阵法，没人跪地送行，只齐声喊了一句：“祝太子殿下安康，祝大明江山稳固！”
声音传到太子耳里，他掀开车帘，望着远处的军营旗帜，小声对詹事说：“我以后还要来这里，跟秦将军学打仗。”
这话送进宫，朱由检正在批张国维的江南赋税奏报，闻言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要的不是太子学打仗，是让太子记住，谁是真正能保江山的人。如今看来，这一月的军营之行，比任何讲学都管用。
他拿起笔，在秦良玉的密报上批了一句：“卿教太子以忠勇，胜似万卷经书。待卿凯旋，朕与太子一同出城迎你。”
窗外的月光洒在案上，映着“太子”“忠勇”几个字。朱由检知道，让太子入营，不仅是给太子多一份保障，更是给大明的未来多一份希望——有秦良玉这样的忠臣护着太子，有马祥麟这样的将才陪着太子，将来太子登基，就不会像他现在这样，处处被党争绊住脚，处处缺能办事的人。
这大明的江山，总算是有了点靠谱的传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