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王承恩面前，接过急报看了一眼，随手扔在御案上：“传朕旨意，让温卿即刻告知蒙古使者，‘三日之内，若见不到后金首级，便收回所有粮草绸缎，断绝盟约’——朕倒要看看，他们是选后金的战马，还是选朕的粮食。”
王承恩领旨退下后，崇祯重新拿起那份蒙古三部的联名信，上面“愿以黄金家族血脉为誓，世代归顺大明”的字句，在烛火下显得格外讽刺。他冷笑一声，将信扔回御案：“黄金家族？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的幌子。林丹汗想复大元荣光，科尔沁部想左右逢源，可他们忘了，在朕的棋盘上，他们都只是随时可弃的棋子。”
温体仁见崇祯神色平静，试探着问道：“陛下，那我朝与蒙古部落的盟约，还要继续吗？”
“为何不继续？”崇祯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朕要的，从来不是与蒙古人的真心盟约，而是让他们与后金互相牵制，为朕争取时间——整顿边防、充盈国库、训练新军，哪一件不要时间？等朕兵强马壮之日，无论是后金的努尔哈赤、皇太极，还是这些反复无常的蒙古部落，都得听朕的号令！”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沉重，带着对大明江山的执念：“温卿，你要记住，我大明自开国以来，便有铁骨铮铮的风骨——不割地、不赔款、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当年成祖皇帝五征蒙古，何等威风；如今虽国力稍弱，却也绝不能让异族欺辱，更不能用割地、赔款的方式苟延残喘！”
“蒙古部落想要借联姻攀附，朕便用拖字诀周旋；后金想要吞并草原、觊觎中原，朕便练兵备战，与其周旋到底。”崇祯的声音越来越坚定，“朕或许不能像太祖、成祖那般开疆拓土，但绝不会让大明的江山，在朕的手里丢了一寸土地，绝不会让百姓，受异族的奴役！”
温体仁听得心潮澎湃，连忙跪地叩首：“陛下圣明！臣定当辅佐陛下，守好大明江山，重振大明雄风！”
崇祯扶起温体仁，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雪还在下，覆盖了紫禁城的红墙黄瓦，却盖不住帝王心中的谋算与执念。蒙古三部还在为联姻之事翘首以盼，却不知他们早已成了崇祯拖字诀中的一环；后金还在觊觎草原与中原，却不知大明正在暗中积蓄力量。
在这场关乎王朝兴衰的博弈里，女人的命运、部落的忠诚，都不过是利益面前的附属品，随时可被牺牲，随时可被抛弃。而大明的风骨，就像乾清宫前的松柏，即便被大雪压弯，也绝不会折断——不割地、不赔款、不纳贡，天子守国门，这不仅是大明的祖训，更是崇祯皇帝心中，绝不更改的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