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通州城门紧闭，城头之上，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风里摇曳，隐约能看到守军握着长枪的身影在来回走动。没有预想中的灯火通明，也没有迎接的人影，只有冰冷的城墙，横亘在夜色里，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将军，城门关了！”李忠打马赶上来，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城头守军好像在往这边看，要不要先派人上前通报？”
曹变蛟没有立刻回答，他勒住马，目光扫过城头。风里似乎传来守军的喝问声，只是距离太远，听得不甚真切。他抬手按了按腰间的令牌——那是督帅亲授的调兵令牌，只要亮出令牌，通州守军没有理由不开门。可他心里却隐隐发紧：如今时局混乱，流寇时常假扮官军骗开城门，通州守军警惕性高些也正常，可若再耽搁片刻，一旦过了亥时，城门落锁，再想进去，可就难了。
“林业，你跟我上前！”曹变蛟沉声道，“其他人在原地待命，注意戒备，别让守军误会！”说罢，他催马往前，林业紧随其后。两人刚走了几步，城头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来者何人？深夜靠近城门，意欲何为？”
曹变蛟勒住马，仰头高声道：“我乃玄甲骑统领曹变蛟，奉督帅之命，星夜押送军情前来！烦请守军打开城门，若误了时辰，尔等担待得起吗？”他声音洪亮，带着几分威严，试图压过风声，传到城头之上。
城头上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阵弓弦响动的声音——显然，守军并未完全相信，已经拉起了弓箭。“口说无凭！”城头守军再次喝道，“可有令牌为证？若拿不出令牌，休怪我等箭下无情！”
曹变蛟心中一急，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城门下，将腰间的令牌解下来，高高举起：“这是督帅亲授的调兵令牌，尔等可看清楚了！”夜色里，令牌上的纹路虽不清晰，但那独特的形制，却是做不了假的。
城头上又沉默了片刻，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在仔细辨认令牌。曹变蛟站在城门下，冷风刮得他伤口生疼，可他却不敢有丝毫动弹，只能紧紧举着令牌，目光死死盯着城头。身后的玄甲骑士们也都屏住了呼吸，握着长枪的手又紧了紧，气氛紧张得仿佛一触即发。
终于，城头传来一声高喊：“确是督帅令牌！开城门！”话音落下，城门后传来一阵沉重的绞盘转动声，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紧闭的城门缓缓向内打开，一道缝隙渐渐扩大，露出里面守军的身影。
曹变蛟松了口气，收起令牌，翻身上马。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队伍，高声道：“进城！动作快些，别耽误了时辰！”说罢，他催马率先进入城门，林业和身后的玄甲骑士们紧随其后，马蹄声在城门洞内回荡，带着几分终于卸下重担的轻快，朝着通州城内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