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办事员吐着烟圈,仿佛只是随口感慨。
韩老头捏着香烟的手指,几不可察的颤了一下,他没接话。
赵办事员坐了半个小时,留下了俩包大前门的香烟,说是一点小心意,就当是交个朋友后,就走了。
这件事,韩老头憋了俩天,终于在晚饭后作坊歇工时,吞吞吐吐的跟傅景辉还有顾建军说了。
顾建军也吃了一惊:“红旗厂的人?”
傅景辉也眉头紧蹙:“他们怎么知道韩叔你的?还摸到家里去了?”
“韩叔,您是怎么想的?”
傅景辉看着韩老头,语气平静,但是目光锐利。
韩老头低下头,声音断断续续:“我,我能怎么想?我都这把年纪了,在村子里待了一辈子......”
他叹了口气:“只是,赵办事员说的那些,厂子的待遇.......”
韩老头抬头,看向了傅景辉跟顾建军:“我也不是说我们作坊不好,只是人老了,有时候也想要图个安稳,也想给儿孙们留个稍微宽一点的路。”
顾建军却急了:“韩叔!咱们现在的作坊不也是越来越好了?等林干部把那份章程弄好,说不定真的能够拿到上面的支持,到时候咱们也能够正规起来。”
傅景辉却在此刻阻止了顾建军的话。
他能够理解韩老头的动摇,现实中的压力跟未来的许诺,对于一个辛苦了一辈子的老人来说,天平辉倾斜到那边,其实不难猜。
红旗厂这一手,真的是又准又狠,直接动摇了他们最基本的团结。
傅景辉看着韩老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安抚:“韩叔,我明白,咱们作坊刚刚创立,确实是给不了你想要的那种保障,无论您怎么最后怎么选,咱们一起从无到有把这摊子支撑起来的情分,我傅景辉会记得一辈子。”
傅景辉没有用感情绑架,也没有画大饼,只是把选择跟现实都摊开。
韩老头眼眶有些发红,张了张嘴,最终也嬷嬷的叹了口气,佝偻着背影离开了。
顾建军却一把握住了傅景辉的手,着急的连声音都变了调:“景辉,这,这怎么突然会变成这幅样子了?”
他眉头紧蹙,着急的不行:“你,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傅景辉抿着唇,瞧着顾建军,他声音淡淡:“还没想明白吗?”
顾建军一愣,傅景辉这才淡淡道:“这些手段,肯定是林宛做的,她把咱们卖了,应该是她把韩叔的情况告诉了红旗厂。”
顾建军沉默,傅景辉面沉如水:“她找上你,应该是冲着韩叔的这件事情那个来的。”
“我就说她来的不对劲,原来是因为这一点,都怪我太大意。”
顾建军愣住,整个人都又惊又怒:“那天之前那些帮忙,都是为了做戏?都是为了套咱们的话,摸咱们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