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正沉浸在对未来的思忖与华神医可能带来的变数的隐忧之中,院落外便传来了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充满关切、中气十足的雄浑嗓音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云儿,你哥哥醒了吗?情况如何?”
是父亲陆天擎回来了!陆风心中一凛。
只听弟弟陆云雀跃的声音立刻回应道:“父亲!哥哥他醒了,已经大好啦,我们正在用早饭呢!”
话音未落,饭厅的门帘已被掀起。当先一人,正是风云山庄的庄主,陆风的父亲陆天擎。他年约四旬,面容俊朗,眉宇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英气,虽因连夜奔波而略带风尘之色,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身形挺拔如松,一袭青色锦袍更衬出其武林世家之主的翩翩风度与威武气概。紧随其后的,是一位身着素白长袍、胡须花白的老者。这老者面容清癯,眼神温润澄澈,步伐轻盈稳健,周身仿佛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新药香,令人望之便心生宁静,正是那位名动东域、有“妙手回春”之称的华神医。
“风儿!”陆天擎几步跨到陆风面前,目光急切地在他脸上、身上仔细打量,见儿子面色虽仍有些苍白,但眼神清亮,精神头明显比昏迷前好了许多,不似作伪,悬了一夜的心这才稍稍放下,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你……你真的无恙了?”
感受到陆天擎目光中那份毫不作伪的深沉父爱,陆风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他继承了这具身体的一切,自然也继承了这份血脉亲情。更重要的是,在他遥远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自幼在孤儿院长大的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亲人如此紧张牵挂的温暖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归属感悄然滋生,他深吸一口气,彻底接受了“陆风”这个身份,站起身来,恭敬地答道:“是的,父亲,让您担心了。孩儿感觉已经好多了,似乎……只是睡了一大觉。”
“醒来便好,醒来便好!”陆天擎连连点头,随即侧身引荐,“风儿,快来拜见华神医。为父听闻你昏厥不醒,心中焦急,特地去将华神医请来。华神医医术通神,定要让他再为你仔细诊治一番,为父才能彻底安心。”他又转向华神医,语气恳切,“华神医,这便是犬子陆风。他自幼体质特殊,经脉孱弱,无法习武,此次又莫名受惊昏厥,实在令陆某忧心忡忡,劳烦神医费心,再看看他的根底状况。”
华神医抚须微笑,目光平和地落在陆风身上,微微颔首:“陆庄主爱子心切,老朽理解。令公子气色看来确比预想中要好。且寻一安静之处,容老朽仔细探察。”
“书房清净,华神医这边请。”陆天擎连忙引路。
片刻后,三人在书房落座。室内檀香袅袅,环境幽静。华神医示意陆风伸出手腕,置于脉枕之上。陆风依言照做,心中却不禁有些打鼓。他虽然一夜之间踏入练气一层,气息内敛,但毕竟初入门径,不知能否瞒过这位显然身负内家真气的神医探查。
华神医伸出三指,轻轻搭在陆风的手腕寸关尺之处。他的手指干燥而温暖,触感细腻。起初,陆风只觉得一股温和的气息透体而入,在他经脉中缓缓游走,这气息与他自己修炼出的灵气似乎截然不同,更偏向于一种精纯的生命能量。但渐渐地,他敏锐地察觉到,华神医输入的那股气息,在运行至他丹田附近时,似乎微微滞涩了一下,仿佛遇到了什么无形屏障,又像是触碰到了某种更深沉、更玄妙的存在。
华神医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中,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异之色。他闭目凝神,探查得愈发仔细。时间一点点过去,书房内静得能听到窗外树叶的微响。陆天擎站在一旁,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握紧,显露出内心的紧张。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华神医终于缓缓收回了手指,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一抹深思之色。
“华神医,如何?”陆天擎迫不及待地问道。
华神医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陆庄主,令公子的脉象,确实异于常人。表面看来,经脉依旧比寻常武者纤细脆弱,气血根基也称不上雄厚,此乃先天之限,非药石能轻易扭转……”
陆天擎闻言,眼神微微一黯。
然而,华神医话锋一转,继续道:“但是,奇就奇在,其脉象深处,竟隐隐透出一股勃勃生机,如初春之苗,破土而出,坚韧无比,循环往复,自成一体。这股生机……嗯,颇为玄妙,非寻常武者的内力真气,倒更像是……得了某种非凡的机缘造化,激发了自身潜藏的生命本源。”
陆风心中暗赞:“不愧是神医!虽不明修仙之理,却能凭脉象窥见一丝端倪,感知到灵气的生机。这份眼力,当真了得!”
华神医看向陆风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和意味深长,但他并未点破,只是对陆天擎说道:“陆庄主不必过于忧虑。依老朽看,令公子此番昏厥,或许并非坏事,反倒可能是否极泰来之兆。他体内这股生生不息之气若能善加引导滋养,纵使在武道一途难有太大建树,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当无大碍。老朽这就为令公子开一副温养调理的方子,固本培元,助益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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