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金府那平日里颇为宽敞的宅院里,已经站满了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金华成以及金华成的弟弟金华行。另一边站着的是金武的两个儿子,他们年纪稍轻,脸上还带着些许未褪尽的稚气,但此刻也努力挺直了腰板,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可靠一些。
除了这些金家本家的子弟,院里更多的则是那些跟随金府多年的护卫。他们一个个面色沉静,眼神坚定,如同院中那些历经风雨的老树,扎根于此,默然守护。他们之中,有的脸上带着刀疤,有的手上布满老茧,这些都是岁月和金府给予他们的印记。他们很多人从小就在金府长大,或者受了金府多年的恩惠,娶妻生子,家眷也多在金府的庇护之下,金府于他们而言,早已不只是一个效力的地方,更是他们的根。
院子里静得出奇,没有一人说话。
在众人面前的金文,看向这些金家子弟,缓缓开口道:“各位弟兄,各位子侄,今日将大家紧急召集于此,实在是因为,我们金府,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金文顿了顿继续说道:“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黑羽门卷土重来,欲消灭我金府与云道派,报当年之仇。”
“此次前去云道派,是要与人搏命,是要去踏一条……很可能有去无回的路。”
金文深吸一口气,提高了音量,目光如炬:“所以,在此,我最后一次问大家!有没有要退出的?”
话音落下,场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院子里只能听到略显粗重的呼吸声。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没有一个人出声说要退出。
金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那紧绷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情,有欣慰,有感动,更有沉甸甸的责任。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
“好!很好!都是我金府的好儿郎,是我金文的好兄弟!我谢过诸位!”
他朝着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直起身后,他继续说道:“既然无人退出,那么,请各位抓紧这最后的时间,去和自己的父母、妻儿告个别吧。一个时辰后,还在此地集合,我们……出发!”
他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解散!”
人群沉默地散开,一股凝重的气氛在金府散开。
院子的一角,一位年纪约莫五十来岁的妇人,紧紧抓着一个三十岁左右中年汉子的手,那汉子名叫阿杰,是府里的一名护卫。妇人的眼眶通红,声音哽咽:“阿杰,此去……此去一定要多保重啊!无论如何,要……要活着回来……”
阿杰此刻看着自己的母亲,鼻尖也是一酸。他反手用力握住母亲粗糙的手,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娘,你放心,你儿子我命硬着呢!不会有事的,就是出去办趟差,办完了就回来。你在家好好的,等着我。”他虽然这么说着,但心里却如同明镜一般,此去云道派,危险重重,很可能就是永别。
另一边,一个年轻的护卫正和自己的新婚妻子告别。妻子已经哭成了泪人,死死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放手。年轻人一遍遍地帮她擦着眼泪,低声安慰着:“别哭,别哭,让人看了笑话。等我回来,咱们还要生个大胖小子呢……”他说得轻松,自己眼底却也泛起了泪光。
还有父亲拍着儿子的肩膀,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给我争气点!”儿子重重点头,扭过头去,不让父亲看到自己夺眶而出的泪水。也有年幼的孩子,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气氛不对,抱着父亲的腿咿咿呀呀地哭着。
类似的场景,在偌大的金府各处不断上演。
就在府内弥漫着悲伤离别气氛的同时,金府的核心会客厅内,气氛同样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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