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涯此时怔怔的站在原地,这场战斗确实是他赢了,为自己的师弟全家报了仇,可心中却没有任何的喜悦。
“师兄,我们终于为师弟报仇了。”陆文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喜悦,“相信师弟在天上一定会很开心的。”
殷无涯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这时魁梧汉子王子猛大步走上前来,对着殷无涯:“师父,那莫家其余人怎么办?”
殷无涯缓缓摇头,声音有些低沉:“既然莫有德已经死了,当年的事就过去了。冤有头债有主,不要牵连无辜。”他说这话时,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远处那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少女。
“是,师父。”王子猛应道。
殷无涯走到莫有德的尸身旁,他俯下身,伸手轻轻为他合上眼帘。
他从怀中取出一只手帕,仔细擦拭着长笛上的血迹。这支笛子跟随他多年,既是乐器,也是兵器。今日之后,他不知自己是否还能心平气和地吹奏出完整的曲子。
然后殷无涯带着王子猛、陆文定二人转身离去。陆文定和王子猛默默跟在他身后,三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陆风并没有阻止,莫老先生以自己的死,化解了当年的恩怨。
黎青青这时才松开莫倾心,“爹!”莫倾心扑倒在莫有德身上,哭声凄厉。她紧紧抓着莫有德尚有余温的手,一遍遍呼唤着,可再也不会有人回应了。
围观的人群中,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年轻人握紧了拳头,愤愤道:“莫家主竟然被杀了?真是好人不长命啊。莫家主那么好的一个人,可惜我没有那武功来帮莫家主。”他声音略带哽咽,显然也是受过莫有德恩惠的人。
旁边一位老者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唉,谁说不是呢?你看那莫家大小姐哭的多伤心。”
人群边缘,一个青衣男子看到这一幕。他悄然退出人群,转身离去,很快消失不见。
黎青青缓步走到场中,在莫倾心身旁蹲下,轻轻拍着她的背,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过了好一会儿,莫倾心的哭声才渐渐低了下去,变成断断续续的抽泣。
陆风这才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将莫有德的尸身扶起,安置在马背上。
“我们回去吧。”陆风对着黎青青二人说道,声音低沉。
黎青青点点头,扶起着几乎站立不稳的莫倾心,共骑一骑,向着莫府方向行去。
与此同时,莫府,莫有德的书房内。
一个面容白皙、约莫五十多岁的男子正望向窗外。他是莫有德的二弟莫有财,与莫有德相差十岁。
突然,他心头一阵刺痛,像是被无形的针狠狠扎了一下。紧接着,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大哥,”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怎么这么傻?”
他知道自己的大哥此去就没有打算活着回来,他也明白自己的大哥这么多年心中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