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靖。”
没有回应,独孤靖依然在呼喊着他的听众。
龙无敌再次开口,声音提高了一线,带着某种特定的韵律,仿佛敲击在人心深处:“独孤靖,一别多年,可还认得我龙无敌?”
那邋遢男子终于回过头来,看向龙无敌。“独孤靖?”他歪着头,琢磨着这个名字,忽然咧嘴笑了“独孤靖,嘿嘿,好好听的名字啊!是我吗?你说的是我吗?”他指着自己的鼻子。
龙无敌缓缓点头,对着独孤靖说道:“不错。你就是独孤靖,独孤靖,就是你。这是你的名字,你难道忘了吗?”
“我的名字,独孤靖。哈哈,我叫独孤靖!我有名字啦!”独孤靖手舞足蹈起来,显得很高兴。片刻后,他又看向龙无敌疑惑的问道:“那你是谁?你说你叫龙什么?”
“龙无敌。”龙无敌耐心地重复着。
“龙无敌?”独孤靖用力想了想,然后用力摇头,脸上露出孩童般纯真的困惑,“不认识,没听过。你找我干嘛?是要听我讲故事吗?我跟你讲,我当年可厉害了。”
龙无敌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对着独孤靖说道:“当年,杀害你妻儿的真正凶手,我已经找到了。”
“凶手?”独孤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更加迷茫,“什么凶手?妻儿?谁的妻儿?哈哈,你这人好生奇怪,说话颠三倒四的。我一直就是一个人啊,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哪来的妻儿?”他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
龙无敌看着独孤靖如今这副模样,不由得唏嘘不已。谁也没有想到当年皇城第一高手,江湖人称“玉面狐”的独孤靖,竟然成了现在这副模样。那个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嘴角总是带着一丝傲然笑意的独孤靖彻底不见了。
当年的独孤靖乃是皇城第一高手,当初与天星老人不相上下,只是一个在朝,一个在野。当初的他也是英俊潇洒,意气风发,视天下英雄如插标卖首之人,没想到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关于独孤靖变得疯疯癫癫的原因,当年皇城内外有过无数猜测。流传最广的说法是他练剑过于痴狂,急功近利,最终导致真气逆行,走火入魔,伤了心神。也有人说他是遭受了难以承受的打击。还有更离奇的传闻,说他被邪魔外道所害,中了某种失魂咒术。总之是众说纷纭。
而龙无敌经过调查发现,独孤靖当年在南方小镇的老家有一个妻子,还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当时他的妻子还怀有身孕。不料却被一伙人杀害,就连还未出生的孩子都未能幸免。那时候的独孤靖尚在皇城,等后来家中幸免一难的一名老仆前来将消息告诉独孤靖以后,独孤靖回到家中,却只见到了妻儿的灵位。独孤靖深知自己这些年在江湖中,也是结了不少仇家。他认为这件事肯定是自己招惹的仇人做的,非常内疚,再加上后来调查数月仍没有线索,于是越发自责,整个人慢慢的就变得有点疯疯癫癫了。
龙无敌这时从怀中一枚玉佩,玉佩不大,质地却极好,是上等的羊脂白玉,温润如凝脂。玉佩被雕琢成一片精巧的梧桐叶形状,叶脉清晰可见,做工细腻。唯一刺目的是,玉佩一角,有一道清晰的、无法掩饰的裂痕,还有几点早已浸入玉质内部的、暗沉发黑的血渍。
龙无敌将这块玉佩托在掌心,递到独孤靖眼前说道:“独孤靖,你可还认得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