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璀璨的飞升仙光,如同两颗逆行的流星,撕裂了六道星系边缘的昏暗天幕,朝着那颗标志性的、散发着不祥暗红色光芒的星球——地狱道星,疾驰而去。
仙光敛去,韩逸梦和云璎珞的身影出现在一片荒芜、散发着硫磺恶臭的戈壁滩上。
“呕……这什么味儿啊!”云璎珞刚一落地,就捏着鼻子,好看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比寂灭天的归墟之气还冲!这鬼地方真是人待的?”
韩逸梦也感觉喉咙发干,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刺鼻的气味,更有一股无形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压抑感。这里的灵气稀薄得可怜,而且混杂着大量暴戾的“幽冥煞气”,吸入体内,经脉都隐隐传来刺痛感,连他这刚飞升的修为,都觉得有些滞涩。
“小芯,环境扫描,安全评估。”韩逸梦在心中默念,同时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天空是永恒的暗红,大地龟裂,远处隐约可见扭曲的山脉和翻滚的岩浆河,整个一副末日废土的景象。
【扫描完成。当前坐标:地狱道星,遗忘荒原边缘地带。环境威胁等级:中高。幽冥煞气浓度:7.3%,持续吸入将对低阶修士造成不可逆损伤。检测到微弱监控法阵波动,建议立即隐匿气息。】小芯的声音迅速回应,并生成了周围的地形图和一些能量标记。
“璎珞,收敛气息,这地方不对劲。”韩逸梦低声道,同时运转功法,将自身气息压制到极低的水平,看起来就像个刚筑基不久的小修士。云璎珞虽然嘴上嫌弃,动作却不慢,周身梦幻般的光晕瞬间内敛,也变得朴实无华起来。
“知道啦,韩大官人~”云璎珞撇撇嘴,凑近韩逸梦,狡黠地眨眨眼,“咱们现在可是‘落难夫妻’,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得装孙子,对吧?”
韩逸梦被她这声“官人”叫得老脸一热,干咳两声:“什么夫妻!是……是落难道友!记住,我们现在是刚从某个快要灵气枯竭的小世界,侥幸通过空间裂缝逃过来的散修,修为……就伪装在元婴期左右吧,不高不低,免得被当成肥羊或者蝼蚁随手捏死。”
“元婴期啊?行吧,勉强够用。”云璎珞无所谓地耸耸肩,随即又兴奋起来,“那接下来干嘛?找个地方打探消息?还是先找个洞府……嗯,按这里的说法,叫‘煞穴’?先苟起来?”
“先找人,了解基本情况。”韩逸梦目光扫过小芯提供的地图,指向一个方向,“那边有微弱的能量聚集反应,可能有个小聚集点。”
两人施展匿踪法术,低空飞掠。一路上,所见景象愈发触目惊心。随处可见皑皑白骨,有巨大的不知名兽骨,也有人形骷髅,大多残缺不全。一些扭曲的、仿佛被煞气侵蚀变异的植物在岩石缝中顽强生长,散发着恶臭。偶尔还能看到一些瘦骨嶙峋、眼神麻木的流放者,如同行尸走肉般在荒野中艰难搜寻着什么,看到韩逸梦二人,大多立刻警惕地躲开,少数则露出贪婪的目光,但在感知到他们“元婴期”的修为后,又悻悻退去。
“这地方……比想象中还惨啊。”云璎珞收起了玩笑之色,语气有些凝重。她虽然活得久,见过不少世面,但这种大规模、绝望式的苦难景象,还是让她有些不适。
韩逸梦沉默地点点头。这里的高压统治和残酷环境,比他预想的还要极端。女娲two所谓的“秩序”,在这里已经扭曲成了纯粹的折磨工具。
飞行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出现了一个由破烂帐篷、废弃星槎残骸和简陋石屋胡乱搭建而成的聚集地。营地外围歪歪扭扭地插着一些木桩,上面挂着风干的头颅和残缺的尸体,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界碑”和“警告”。营地入口处,有几个穿着破烂皮甲、修为在金丹期左右的修士把守,眼神凶狠地打量着进出的人。
“看来就是这儿了,‘新手村’待遇不咋地啊。”韩逸梦示意云璎珞落下,两人步行走向营地入口。
“站住!新来的?懂不懂规矩?”一个脸上带疤的守卫上前一步,拦住去路,目光在云璎珞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闪过一丝淫邪。
韩逸梦压下心中的不快,脸上堆起谦卑的笑容,拱手道:“这位道友请了,我兄妹二人刚从‘黑风界’逃难至此,初来宝地,不懂规矩,还请道友指点。” 说着,他熟练地摸出几块在下界还算值钱的中品灵石,悄悄塞了过去。这是小芯根据数据库分析的“通用社交礼仪”之一。
那守卫掂量了一下灵石,脸色稍霁,哼了一声:“算你识相!进去之后,老实点!这里是‘秃鹫帮’的地盘,想活命,就守这里的规矩!每人十块下品灵石,或者等价物,当入门费!以后每月上交一次保护费!”
十块下品灵石?韩逸梦心里吐槽,这地方货币贬值这么严重?他面上不动声色,又掏出些零碎矿石凑数交了“保护费”。
进入营地,一股更复杂的臭味扑面而来。狭窄的街道两旁,挤满了面黄肌瘦的修士,摆着一些可怜的摊子,卖的大多是些低阶妖兽材料、勉强能入口的煞气草,甚至还有……人肉干?韩逸梦胃里一阵翻腾。
他们找了个看起来相对“干净”一点的破旧茶摊坐下,要了两碗浑浊的、散发着怪味的“清心茶”,花了“巨资”才从老板那里套到一些基本信息。
地狱道星,被天神道派驻的典狱长徐勇钢及其麾下幽冥卫高压统治。流放者在这里如同牲畜,需要完成繁重的劳役,主要是去冥河矿区采矿来换取微薄的、经过净化的“灵粮”,否则就会在煞气侵蚀和饥饿中慢慢死去。当然,如果你实力够强,或者像“血屠”李鑫隆那样心狠手辣,也能占据一地,剥削更弱者。而像“苍狼”赵永奎那样试图反抗的,则只能在地下活动,处境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