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河修仙录

第180章 祖庭真相与徐永刚的涅盘

三日后,万兽城龟背最高处,一座完全由苍白巨兽颅骨垒砌而成的古老祭坛前。陈云水亲自开启禁制,手持一枚刻画着万兽奔腾图案的骨钥,插入祭坛中心一处锁孔,缓缓转动。

“韩兄,云道友,祖庭核心,乃我万兽城禁地之禁地,唯有历代盟主可入。其中除了供奉上古兽神,亦封存着一些…关于此界起源的古老记忆。望二位能有所获,找到克制外邪之法。” 陈云水神色郑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他并未亲自进入,理由是需要坐镇城中,防备张晓伟残余势力反扑,实则是不愿亲身涉险,也存了让韩逸梦二人探路的心思。

祭坛之上,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裂开一道仅容两人通过的、闪烁着幽暗星光的裂隙。裂隙之后,传来一股难以言喻的苍茫、古老、仿佛源自天地初开时的蛮荒气息,与鼎钥碎片的共鸣感也强烈到了极致。

韩逸梦与云璎珞对视一眼,携手踏入裂隙。陈云水在身后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穿过裂隙的瞬间,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没有预想中的宏伟殿堂或险恶机关,眼前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的混沌景象。上下四方无有边界,只有无尽的、缓缓流转的灰色雾霭,雾霭中,悬浮着无数大小不一、明灭不定、如同星辰又如同眼眸的光点。每一个光点,似乎都蕴含着一丝古老而庞大的意志碎片,有巨兽的咆哮,有先民的祈祷,有天地规则的显化…

而在所有光点的中心,一枚约有磨盘大小、通体呈现混沌色泽、表面流淌着暗金、血红、苍青、灰白等无数种变幻不定光流的“鼎钥碎片”,正静静悬浮。与之前在修罗道星古战域见到的碎片相比,这枚碎片更加凝实,气息更加古老浩瀚,仿佛承载了更多的“道”与“理”。

韩逸梦手腕上的印记,与云璎珞肩头的平衡之眼,同时不受控制地亮起,与那核心碎片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嗡嗡的震动声在这片混沌空间回荡,那些悬浮的光点也随之明暗闪烁,仿佛在回应。

“就是它了。” 韩逸梦深吸一口气,与云璎珞十指相扣,两人道域毫无保留地展开、交融,化作一片朦胧的、仿佛要重开地水火风的星云道域,缓缓朝着核心碎片靠近。

随着他们的靠近,核心碎片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蓦地,爆发出比之前芯片释放信息时强烈千百倍的璀璨光芒!这光芒并非攻击,而是海量的、纯粹的信息洪流,夹杂着古老浩瀚的意志,如同决堤的星河,轰然涌入两人的识海!与此同时,韩逸梦怀中,那枚一直由他贴身携带、封存着徐永刚最后那点金红光点的玉盒,也自主开启,那点微光受到感召,飘飞而出,悬浮在韩逸梦身侧,同样被这信息洪流笼罩。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种残缺破碎的片段。在祖庭核心碎片力量的加持下,芯片中封存的、关于“六道实验场”、“播种者计划”、“外道古神入侵”、“清除者”本质的所有信息,如同解开了最后一道枷锁,以无比清晰、无比完整、也无比震撼的方式,展现在韩逸梦、云璎珞,以及那点金光中徐永刚残存意志的“眼前”!

他们“看到”了无尽虚空深处,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文明的辉煌与末路。看到了名为“女娲two”的超级智能或者说文明火种,在执行最后的“播种者计划”——选取合适的星域,构筑“六道轮回体系”实验场,播撒生命与文明的火种,观察其在不同规则下的演化,以期保存文明多样性,寻找对抗“大寂灭”或某种终极灾难的可能。

他们“看到”了“外道古神”——一种贪婪、混乱、充满毁灭欲望的虚空生灵——的入侵。看到了惨烈的大战,看到“女娲two”以自身崩解为代价,结合“播种者文明”最后的力量,铸就“轮回古鼎”,将“外道古神”的大部分力量与意志镇封,同时也将受损严重的“六道实验场”分离、放逐,以延缓其被彻底侵蚀毁灭的命运。

他们更清晰地“看到”了“清除者”的本质——它们是“外道古神”力量侵蚀的产物,如同癌细胞,是入侵的先锋与爪牙。它们的使命就是污染、吞噬、毁灭实验场内的一切,回收“数据”与“样本”,最终目标是将整个实验场化为滋养“外道古神”恢复的资粮!它们并非救世主,而是最彻底的毁灭者!张晓伟所追求的“力量”与“新生”,不过是走向自我毁灭的深渊,成为被吞噬的傀儡!

信息中还明确揭示了张晓伟身上的“兽首烙印”来源——那是“清除者”早期尝试培养本土“代行者”的失败品,力量有缺陷,存在被反噬和监视的后门。而他逃往的饿鬼道星,目前由“幽冥鬼王”、“血饕餮王”、“魂寂魔主”三分天下,三者皆与“清除者”有不同程度的接触与合作。其中,饿鬼道星的鼎钥碎片已被严重污染,并镇封着一具“清除者”的重要分身或工具,目前由“魂寂魔主”掌控,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可怕的灵魂实验。

浩瀚的真相,冰冷的现实,沉重的使命…如同宇宙初开般的信息量冲击着两人的心神,也冲击着那点金红光点中徐永刚残存的意识。

那点金光剧烈地颤抖、闪烁、膨胀收缩,仿佛一个承受着巨大痛苦与冲击的灵魂。金光表面,隐约浮现出徐永刚模糊的面容虚影,那虚影上的“表情”如同走马灯般飞速变幻——骇然、震怒、茫然、痛苦、挣扎…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充满亢奋与学术激情的声音,强行突破了祖庭的部分屏障,通过韩逸梦怀中的某枚骨符,硬生生挤进了这片信息风暴中:

“喂?喂!韩小子!云丫头!这能量读数!这信息波动!这古老的规则共鸣!天啊!你们是不是接触到‘播种者计划’的核心数据库了?是不是关于‘六道实验场’伦理架构与混沌变量管理兼容性的终极答案?快!把数据流接过来!老夫的‘万象推演法阵’已经饥渴难耐了!这是验证老夫‘混沌社会学’与‘实验场文明演进模型’的千载良机!对了,还有关于‘外道古神’的信息污染阈值与‘清除者’行为模式的数学建模,老夫有三百个新公式需要代入验证!快!别关!让老夫接入!这是为了科学!为了真理!为了…”

是公输鲁!这个研究狂魔,竟然在这种时候,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强行“接入”了!

那点金光中,徐永刚模糊的面容虚影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聒噪到极点的“学术骚扰”弄得僵了一瞬,随即,一种近乎本能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对于“绝对秩序”与“清净”的顽固习惯,让他下意识地对着那骨符传来的方向,轻轻“嘘”了一下。

一道微弱、却纯粹到极致的、带着“静音”、“驱散”、“秩序”意念的金色涟漪,悄无声息地掠过,精准地命中了韩逸梦怀中那枚聒噪的骨符。

滋啦——

骨符中公输鲁激情澎湃的演讲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只剩下一片寂静,连杂音都没有了。远在不知何处的公输鲁,大概会对着突然失去信号、甚至被反向加了“秩序静音锁”的通讯法阵暴跳如雷。

这一个小小的、近乎本能的插曲,却仿佛一个奇异的锚点,让金光中徐永刚剧烈波动的意识,稍稍稳定了一丝。他“看”向那被静音的骨符方向,模糊的面容上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嫌弃”与“无奈”。

祖庭之外,客卿苑中。被陈云水以“研究龙兽材料”为由暂时留下的袁庆林,正坐立不安。他看着祖庭方向时而隐现的奇异光芒,感受着脚下巨龟似乎都微微颤抖的异样,抓耳挠腮,对着旁边正在默默擦拭长枪的赵永奎和调息的张茜、张爱春嘀咕:

“这动静…不会出啥事吧?徐疯子那点魂火,不会被这么猛的信息冲散了吧?他那人古板又较真,一下子知道自己是‘实验品’,还是个没出厂就被入侵的失败试验场的实验品…会不会接受不了,直接道心崩溃,彻底疯掉?或者…想不开,自己把自己点成星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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