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鑫隆手腕一翻,变劈为拍,用厚重的刀身狠狠拍在独眼头目胸口,将其肋骨拍断数根,吐血倒地,再也爬不起来。首领被擒,其余捕奴队员更是士气崩溃,发一声喊,四散逃窜,连那些“战利品”和鬼兽都顾不上了。
赵永奎等人并未追击,迅速控制住现场。那十几名被锁链串着的俘虏瘫倒在地,瑟瑟发抖,看向韩逸梦等人的眼神充满恐惧与茫然。
战斗结束得很快。袁庆林这才从躲藏的石头后面探出头,他刚才倒没闲着,一直紧张地观察,此刻战斗结束,他的职业病又犯了。他凑到一名被赵永奎刺死的捕奴队员身边,目光却被其手腕上那副闪烁着幽光、仿佛有黑色雾气流转的金属镣铐吸引。
“咦?这就是‘锁魂链’?看这材质,非金非铁,似有‘阴冥铁’与‘噬魂石’熔铸的痕迹,符文也好生古怪,专门针对神魂禁锢…” 他蹲下身,掏出放大镜和记录玉简,就想仔细研究,甚至伸手想去触摸那镣铐上的符文。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镣铐的刹那,镣铐上那黑色雾气猛地翻滚,一张扭曲痛苦的怨魂面孔骤然浮现,张开无声的嘴,朝着袁庆林的手指噬咬而来!阴寒刺骨、直透神魂的怨毒气息瞬间扑面!
“小心!” 旁边的张爱春一直留意着他,见状惊呼,一道幻术灵力化作的狐尾卷住他的手腕,将他猛地向后拉开。
那怨魂虚影扑了个空,发出无声的尖啸,重新缩回镣铐之中。袁庆林吓得脸色发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涔涔。刚才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无数被这锁链折磨、吞噬魂魄的凄惨景象。
“白痴!那是用生魂祭炼的邪器,你也敢乱碰!” 张爱春又气又急,踹了他一脚。
徐永刚冷冷瞥了袁庆林一眼,懒得再说。他走到那被李鑫隆打成重伤、瘫倒在地的独眼头目面前,居高临下,声音冰冷:“说,你们‘血饕餮’在此捕捉生灵,意欲何为?张宁最近有何动作?”
独眼头目咳着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恐惧,但更多的是某种狂热的狰狞,他嘶声道:“嘿…嘿嘿…王上神威…岂是你们能揣测的…抓你们…是你们的造化…能为王上伟业贡献血肉魂魄…是…荣耀…”
他话音未落,徐永刚眉头一皱,察觉到其神魂深处一股隐晦而暴烈的禁制波动即将爆发。他反应极快,并指如剑,一道精纯的秩序之力瞬间打入对方眉心,试图强行镇压、剥离那禁制。
然而,那禁制异常歹毒且与神魂核心紧密相连。在秩序之力侵入的刹那,如同触发了最后的保险。
“噗!”
一声轻响,并非来自肉体,而是来自神魂层面。独眼头目的双眼骤然失去神采,七窍之中逸散出缕缕黑烟,其神魂核心如同被点燃的炸弹,瞬间自内而外崩解、湮灭!连一丝残魂碎片都未留下,彻底形神俱灭!
徐永刚收手,脸色微沉。对方宁愿神魂俱灭也不肯吐露半分,而且这禁制手法,绝非普通鬼道手段,透着股熟悉而令人厌恶的气息。
“死了?” 李鑫隆走过来,踢了踢毫无生机的尸体,撇撇嘴,“真不经折腾,还没砍过瘾就没了。这些鬼道修士,肉身跟纸糊的一样,砍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是修罗道那些家伙够劲。”
韩逸梦也走了过来,目光扫过那些残留的禁制波动痕迹,与云璎珞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这禁制风格,与他们之前在畜牲道星遇到的、张晓伟麾下“牧灵者”自毁时的禁制,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更粗糙些。
“看来,‘血饕餮’与‘清除者’的勾结,比我们想象的更深入。” 韩逸梦低声道。他走到那些惊魂未定的俘虏面前,尝试以温和的灵力安抚,并询问情况。
从这些俘虏断断续续、充满恐惧的叙述中,众人得知,他们大多是来自葬魂平原周边小聚居点或误入此地的修士。“血饕餮”势力近期活动异常频繁,大肆捕捉一切活物,甚至包括一些弱小的鬼物,似乎是为了筹备某种“大型血祭”。至于具体地点和目的,他们层次太低,无从知晓。但有人提到,大概半个月前,曾远远看到一支“血饕餮”的精锐队伍,护送着一个气息诡异、仿佛人与妖兽结合、身上有可怕伤疤的身影,前往平原深处的“腥血堡”方向。那身影…很像张晓伟!
果然,张晓伟逃来了饿鬼道星,并且投靠了“血饕餮”张宁!
就在韩逸梦准备进一步询问,并考虑如何安置这些俘虏时,天边忽然传来一阵轻微而稳定的破空之声。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艘约莫十丈长短、造型精巧、通体呈流线型、闪烁着淡淡青白色灵光的飞舟法器,正穿过稀薄的雾气,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缓缓降落。飞舟样式简洁,并非饿鬼道星本地常见的阴森风格,反而带着一种中正平和的炼器手法。
飞舟稳稳停在不远处,舱门打开,数道身影走出。为首一人,一袭深蓝色儒衫,外罩轻甲,脸上带着惯有的、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笑容,不是陈云水又是谁?
他身后跟着四名气息沉稳、眼神精干的心腹手下,修为皆在化神后期到合道初期。
陈云水目光扫过场中一片狼藉的战斗痕迹、捕奴队的尸体、被解救的俘虏,最后落在韩逸梦和徐永刚身上,脸上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混合着“惊喜”、“庆幸”与“松了口气”的表情,快步走上前,声音清朗,带着一丝感慨:
“韩兄!徐兄!还有诸位道友!苍天庇佑,终于找到你们了!这葬魂平原凶险莫测,鬼物横行,更有‘血饕餮’这等凶徒肆虐,可让陈某好生担心!方才感应到此地有剧烈灵力波动,特来查看,不想竟是你们!看到诸位安然无恙,陈某这颗心,总算能放下些许了。”
他笑容诚挚,语气热络,仿佛真的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失散同伴的老友。
“此地确实不宜久留,凶徒虽溃,恐有余党或更麻烦的东西被引来。不如…先上飞舟,我等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互通有无,如何?”
陈云水发出邀请,目光清澈地看着韩逸梦和徐永刚,等待着他们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