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轩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望向远处的夜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忽然问：“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订婚。”他言简意赅。
王雨恋想了想，诚实地回答：“比想象中……平静。没有激动得想哭，也没有不情愿地想跑。就……好像签完了一份很重要的合同，尘埃落定，可以开始下一步了。”她侧头看他，“你呢？陈总昨晚睡得着吗？”
陈俊轩默了一下，如实道：“吃了片褪黑素。”
王雨恋“噗嗤”一声笑出来，方才刻意维持的“端庄”瞬间破功：“看来陈总也不是完全的铁石心肠，无动于衷嘛。”
“本来就不是。”陈俊轩看着她笑得眼睛弯起的样子，夜色柔和了她平日略显锋利的轮廓。
他心中一动，那点从昨晚持续到现在的细微波动，似乎找到了落点。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一些：“王雨恋。”
“嗯？”
“我们之前谈的所有协议、条款、合作框架……都白纸黑字，很清楚。”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但有一点，没写进去。”
“什么？”
陈俊轩转过身，正对着她，目光平静却专注：“我会尊重你所有的‘独立’和‘事业’。但作为未婚夫，以后可能还会是丈夫，我可能……也会有一点，超出协议范围的期待。”
“比如？”王雨恋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强作镇定。
“比如，”陈俊轩缓缓道，“期待你在谈成一个大单或者品牌首发成功兴奋的时候，除了发朋友圈，也能顺便想起来告诉我一声。”
“比如，偶尔也可以不用‘陈总’和‘王小姐’这么称呼。”
“再比如……”他目光掠过她微微抿起的唇，没有说下去，只是极淡地笑了一下，“算了，以后再说。不急。”
王雨恋看着他。
此刻的陈俊轩，褪去了谈判桌上绝对的理性，露出底下一点点属于“人”的真实温度。
不炽热，不浪漫，却莫名让人觉得……可靠，甚至有点动人。
她忽然觉得，这场始于利益权衡和充满讨价还价的联姻，前方或许也不全是冷冰冰的算计与合作。
也许，真的能生长出一点别的的东西，比如温暖。
她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耳根却有点发热：“哦。那……看你表现。”
陈俊轩眼底的笑意深了些：“好。”
他向她伸出手，不是邀请的姿势，只是掌心向上，静静地摊开在她面前。
一个简单，却带着试探和承诺意味的动作。
王雨恋看着那只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的手，犹豫了几秒，终于，将自己的手轻轻放了上去。
他的手微微收紧，温热干燥的掌心包裹住她的。
没有紧紧相握，只是稳稳地牵着。
“进去吧，”他说，“不然他们该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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