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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池隽正往树林深处走去。
忽然,他敏锐地发现一棵红杉树下似乎埋着什么不太一样的东西。
池隽的指尖凝起一缕金光,他轻轻一挑,一块沾着泥土的木牌便从树影深处掠了过来。
只见,木牌上刻着模糊的“祭”字,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与此同时,孩童虚影们身上的怨气忽的凝实了几分。
它们没再哭闹,紧紧抱着玩具,在树影间缓缓走动,身影忽明忽暗,像是在引导着池隽往果园深处走。
黑色毛发顺着血字的纹路不断扭动,也渐渐指向了那几间破败的木屋。
池隽这回没有犹豫,踩着散落的果壳和碎骨片朝树林深处走去。
木屋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而那些抱着玩具的孩童虚影,始终走在前方不远处,静静引路。
来到木屋前不远处,池隽忽然停下了脚步,指尖的金光骤然绷紧,目光落在了木屋门口。
那里的泥土翻涌得格外剧烈,黑色毛发缠绕成一团。
毛发中隐约能看到半截生锈的铁钉,钉身锈迹斑斑,被血色浸透。
看到这一幕,池隽手中水晶球散发出的白光狠狠抖动了几下。
……那铁钉上的怨气竟比所有孩童虚影身上的加起来还浓。
池隽微微抬手,指尖的金光刚触到翻涌的泥土,他脚下的地面突然猛地塌陷。
不是陷阱,而是常年被怨气侵蚀的土壤早已缺氧软化,形成了泥炭层,经不起重物久留。
池隽身形一晃,半只脚陷进了松软的泥土里,带着腥气的泥浆瞬间漫过靴筒,黏腻地缠上他的脚踝。
还没等池隽挣开泥沼,缠绕在铁钉上的黑色毛发突然像活过来了一般,疯窜而来,死死缠住了他的手腕。
那毛发带着刺骨的寒意,竟能短暂压制他指尖的金光。
池隽蹙眉欲挣,头顶的红杉树枝却毫无征兆地断裂。
粗壮的枝干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他的肩头,硬生生将他压得再下沉几分。
“啧,这运气倒是越发罕见。”池隽低声喃喃。
他指尖的金光骤然暴涨,刚震断缠手的毛发,脚下的泥沼里却突然窜出数根带着倒刺的树根。
树根精准地勾住了池隽的衣摆,穿透布料往皮肉里钻。
池隽随手取出手术刀斩断树根,紧接着疾速侧身,避开了又一块坠落的枝干。
可这时,他忽然瞥见木屋门口的铁钉竟缓缓震颤起来。
锈迹剥落间,钉身竟射出数道细小的血线,直直钉向他的眉心。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池隽旋身跃起,那数道血线擦着耳畔飞过,钉在了他身后的树干上。
也就在那一刹那,血线化作了黑色的霉斑,竟把树干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趁着攻击暂时停止,池隽猛地砸碎木门,快速进入了小屋。
踏入屋内的瞬间,他指尖下意识撑住方桌,却摸到一片冰凉的竹片。
池隽疾速收手,低头看去,发现了一堆腐烂的竹简。
上面的墨迹虽模糊,却能辨认出——“饥荒三年,祭童十七,血入树根,永困于此”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