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你做到合同上写的每一个字。”路黎斐的声音不高，“把沈棠演活。演到让我挑不出毛病，演到让所有质疑你的人都闭嘴。”
他身体微微前倾：“这就是你需要做的。也是你唯一能做的。”
“至于其他的……”路黎斐靠回椅背，目光扫过那份合同，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等你做到了这一点，再来问我。”
他将那份只签了自己名字的合同又往顾衿颜面前推了推，这个态度完全是居高临下。
但顾衿颜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弯。
路黎斐将他的雀跃尽收眼底，有些好奇。原来，在关键时刻帮人一把，那人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没催促，反而很自然地拿起自己的手机，解锁，点开微信二维码，轻轻放在顾衿颜的手边。
“现在，加一下。” 他的语气比刚才随意了些。
顾衿颜立刻回神，连忙拿起自己的手机，指尖因为紧张和激动而有些发颤，扫码、发送好友请求。动作完成，他低声说：“路先生，加好了。”
“嗯。” 路黎斐应了一声，拿起刀叉，姿态放松地继续享用他的牛排，显得很惬意，“签完就好好吃饭。”
顾衿颜看着那份合同，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感激和决心。
他毫不犹豫地拿起笔，目光在甲方“路黎斐”那三个龙飞凤舞的签名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在乙方签名处，清晰有力地落下了自己的名字——顾衿颜。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他心中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在噼啪作响。
【宿主！宿主！(?｀?Д?′)!!】006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屈辱值下降到3%！他签了！带着幸福和感激签了！这完全乱套了！】
【关键情绪值没了，后面的剧情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失败了？！】
路黎斐咀嚼着食物，感受着顾衿颜那边传来的积极情绪。
面对系统的恐慌，他内心异常平静，甚至带着轻松，语气带着安抚和引导：“66，冷静。关键情绪值和剧情完成度，你觉得哪个更重要？”
006：【都重要啊宿主！(╥﹏╥) 没有屈辱值铺垫，后面的冲突怎么自然发生？强行推进会崩的！】
路黎斐：“那为什么，在他没有产生预期‘屈辱值’的情况下，我们的‘剧本完成度’反而上升了呢？”
006：【呃……因为……他签了合同？(⊙_⊙)? 签合同这个动作完成了？】
“对。”路黎斐的意念带着一种了然，“签下名字，就是此刻最关键的节点行为。”
“在这个节点上，他做出了我们设定中‘必须完成’的动作——签下名字，接受约束。只要这个行为完成了，无论他内心是屈辱、是感激、是麻木，甚至是狂喜……”
他看了一眼顾衿颜那边纯粹的热忱，“都不影响剧情主干沿着我们铺设的轨道继续延伸。行为驱动进程，情绪……是后续的调料。”
006：【……所以，宿主的意思是……行为达标，剧情就能推进？情绪值可以……之后再说？】
路黎斐：“我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是收集特定的情绪值？还是……”
006这次反应过来了：【是剧情完成度！(｀?w?′)ゞ 哦——！！！对！终极指标是剧情完成度！只要关键节点行为完成了，剧情就能推进！(?w?)】
“孺子可教。”他的语气欣慰，“剧情度在推进，就是成功。至于情绪……”
“路还长，66。谁说感激和热爱，就不能推动故事走向更精彩的地方？或许……比预设的屈辱更有价值呢？”
这句话，半是忽悠系统，半是……他内心悄然萌生的、连自己都不太确定的新想法。
【明白了宿主！(??????)?? 剧情度上升就是胜利！】006的声音恢复了活力，【宿主英明！】
路黎斐：“乖，66。你还有很多要学的。”
【嗯！我会努力的！?(＾ ? ＾)?】006元气满满。
路黎斐心中暗笑这单纯系统。
吃完饭他没等顾衿颜自己就利索地收拾好碗碟，洗干净擦干手。
他径直走向冰箱拿水，拉开门的瞬间，目光被冰箱门上贴着的一张超市小票定住了，显然是顾衿颜怕忘记东西随手贴的。
看着这张小票，路黎斐心里最硬的那块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阵陌生的酸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