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什么麻烦？”路黎斐眉峰紧蹙，声音冷硬。
“网上有很多骂你的声音…说你识人不清…给你招黑了。”顾衿颜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像被什么堵着。
路黎斐嗤笑一声，一步逼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僵硬。
“顾衿颜，我的事很重要吗？这种时候，你最该关注的是你自己！”他语气斩钉截铁。
“很重要。”顾衿颜猛地抬头，眼眶有些发红，但眼神执拗，“关注自己没有用的…改变不了什么。”
他清楚，面对滔天的恶意，个人微弱的挣扎如同螳臂当车。
“错了。”路黎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把自己放在心上，行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强势，也藏着不易察觉的焦灼。
他需要顾衿颜学会自保，哪怕只是心理上的。
顾衿颜看着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最终妥协般吐出：“好。”
但这“好”字轻飘飘的，没有分量。
路黎斐明白，顾衿颜所谓的“关注自己”，无非是鸵鸟政策——不看手机，不听消息，默默承受。
他毫无办法。
路黎斐看着他强撑的平静，眼底翻涌着更深的冷意。
他在脑中迅速盘算：导演组放出原片只能算第一步，舆论反转需要时间，后续发酵难料。
但他无所谓。
演员？不过是一份工作。
他厌恶圈里虚与委蛇的名利场，退圈念头由来已久。
他路黎斐就算明天彻底消失，账户里的数字也足以让他逍遥几辈子。
他穿来的这个身体，虽然顶着“渣攻”的壳子，但那些烂事他一丁点没沾，干干净净。
目光落在顾衿颜写满疲惫却仍固执的脸上。
他喜欢表演。
那好。
有关系不用是傻蛋。
正好，他这棵“大树”还没倒，就给这棵倔强的小苗遮一遮风雨，用自己的名声和影响力，给他铺一条相对平坦点的路出来。
这念头一起，路黎斐反而觉得轻松了。
他看着顾衿颜，语气不容置喙：“记住我的话。别的，交给我。”
顾衿颜：“嗯，谢谢。”
路黎斐没多说，直接伸手把人捞进怀里。怀抱是温热的，带着沉稳的力量感，短暂地隔绝了外界的冰寒。
感觉到怀里僵硬的身体微微一颤，路黎斐故意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促狭道：“昨晚不是挺大胆的？今天怎么像只受惊的兔子？”
顾衿颜脸上瞬间爆红，热意冲散了点苍白，下意识想挣脱，却被抱得更紧。
这句明显指昨天自己“撩拨”他的玩笑话，像一根羽毛扫过心尖，奇异地驱散了点沉重。
“去洗个热水澡。”路黎斐拍拍他的背，松开手，“放松点，听话。”
顾衿颜抿了抿唇，没再反驳，沉默地拿上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听着里面响起淅沥的水声，路黎斐走到窗边，面沉如水。
他开口问：“66，你什么时候消失？”
系统006的声音瞬间炸毛：【(。＞﹏＜。) 唉？宿主！你不要我了？！】听起来委屈巴巴。
“……”路黎斐等它嚎完，才平静追问，“说正事。”
006抽噎了一下：【宿主完成核心剧情点，达标了我就可以离开…一般来说完成度越高越好，主系统判定也会给高评价。但这个世界线现在太乱了！我只求别再出岔子让我被迫打补丁了┗( t﹏t )┛】
“现在完成度多少？”路黎斐的指尖无意识敲着冰凉的玻璃窗。
【43%…】006的声音听起来比顾衿颜还沮丧。
浴室门打开，氤氲的水汽里，顾衿颜穿着宽松的睡衣走出来，发梢还在滴水。他似乎没想到路黎斐还在，眼神里带着点茫然，湿漉漉的。
路黎斐转身，换上的深色睡衣衬得他身形越发挺拔。
他目光直白地落在顾衿颜身上，语气自然：“今晚我在这睡，可以吗？”
顾衿颜擦拭头发的手猛地顿住，水珠顺着他怔愣的侧脸滑落。
他看着路黎斐，拒绝的话在嘴边打转，最终只化成一个干涩的应答：“……可以。”
他从来都不知道该怎样去拒绝路黎斐，又或者，在潜意识里，他从来都不想拒绝路黎斐。
路黎斐得到回答，径直走向床边，掀开一侧被子，动作流畅自然。
他回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顾衿颜，眉梢微挑，带着点无声的催促，那眼神分明在说：快点，陪我睡觉。
——
